子、香球子,嘴上的胭脂讓我吃了罷。”說著要親嘴,正此時紅芍端了茶進來,碰掉了桌上的扇子,“當”一聲驚了屋裡兩人,楊昊之不悅,隨手脫了鞋朝紅芍扔去,罵道:“沒眼色的小蹄子,誰讓你進來的!”
紅芍吃了一嚇,慌忙閃躲,手上的茶也沒端穩,熱水燙了一手,茗碗也掉在地上摔個粉碎。妍玉呵斥道:“還不滾去拿東西收拾!”
紅芍又委屈又恨,含著淚退了出去。片刻拿了抹布進屋收拾,只見屋裡靜悄悄的,屏風後傳來低低的說話聲。紅芍大著膽子湊過去,透過屏風的縫隙往屋裡瞧,只見這二人坐在床上,楊昊之手裡拿了一紅色的香袋,從內取出一丸藥放入口中。妍玉道:“你方才吃的是什麼東西?”
楊昊之笑嘻嘻道:“這可是個好東西,胡僧做的藥,都叫‘紅鉛丸’。但只一粒就金槍不倒,讓你乖乖求饒。”
妍玉滿面通紅,啐道:“天還沒黑,就不正經,說什麼混話!再說還在老太太孝期裡呢。”
楊昊之道:“你我不說,誰知道?還不快受用一回。”說著抱著妍玉親嘴。妍玉半推半就,二人云雨起來。
紅芍從屋中退出回到外間,惱一回,怒一回。她隨妍玉嫁到楊家,因早有爭強的心,同楊昊之眉來眼去傳情,終如願以償當了通房丫頭。楊昊之也同她相好了幾日,誰想還沒過多久,楊昊之對她就淡了,妍玉看得又緊,不準楊昊之隨意沾碰,楊昊之漸漸的把她看成糞土一般。她上有惡主刁難,下無子女傍身,左右無一靠山,連丫頭婆子因她素日張狂也不同她交好,如今又失了男主人的寵愛,日子熬得極苦。想到自己當初若一直跟著婉玉,而今在三房定然是另外一番風光,眼見怡人吃穿用度已是小姐的體面,不由又悔又恨,哭了一場。
且說紅芍暗暗垂淚,楊昊之和妍玉直到過了晚飯鐘點方才收了雲雨。妍玉渾身發懶,喚紅芍打水進來擦洗。紅芍端了水盆進來,眼瞥見楊昊之裝胡僧藥的香袋就放在床頭,不由心生一計,大著膽子偷倒出一粒,又將香袋放好。
妍玉擦洗一番便沉沉睡去,楊昊之嚷餓,披了衣衫到外間用飯。紅芍暗道:“真真兒天助我也!合該我與大爺獨處,若不借此挽回大爺的心,日後只怕難尋這樣的時機。”在燈下見楊昊之俊顏如玉,益發春心蕩漾,藉著端菜的當兒,將藥丸子掰了一半丟到湯碗裡,等化得差不多了端上前勸楊昊之多喝一碗湯滋補身體。
楊昊之一口氣灌了半碗湯,不多時便覺一股春意上湧,紅芍在一旁殷勤伺候,賣弄風情,楊昊之見紅芍嫵媚,忍耐不住,一把摟著求歡,二人便弄起興來。紅芍乃久曠之人,纏著楊昊之沒個饜足,楊昊之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方才又與妍玉歡好耗盡心力,此刻勉強應承,正當雲情雨意正濃時,忽感一陣暈眩,臉色慘白,捂著胸口直喘粗氣。紅芍嚇了一跳,忙扶楊昊之在外頭矮榻上躺下,想去叫人,又怕被人知曉她與楊昊之在孝期裡行房,若不叫人,眼見楊昊之連喘不止。正猶豫的當兒,忽有個丫鬟進來,見此景登時大吃一驚,尖聲嚷道:“不好了!大爺不好了!”跌跌撞撞跑出去。楊昊之一把拽住紅芍,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喉嚨裡咯咯直想,欲說話又講不出,眼白一翻,頭已歪倒了,口中涎津順著嘴角淌下來,再探鼻間已沒了氣。紅芍唬得魂不附體,身子一軟栽倒在地,驚怕之下嚎啕大哭起來。
妍玉在屋裡合著眼睡得正沉,忽有丫鬟慌慌張張跑進來說:“大爺出了事了!”妍玉忙起身,披了衣衫出來,到外頭一見楊昊之赤身裸體躺在榻上,又瞧紅芍雲鬢散亂,襖扣全開,便知做出什麼好事,登時氣得柳眉倒豎,狠狠打了紅芍幾下,罵道:“好淫婦,竟敢揹著我跟主子發浪!看我不收拾你!”說罷方才轉回身看楊昊之,只見歪倒在床上,一絲活氣全無,登時大吃一驚,晴天霹靂一般,拼命推搡幾下道:“冤家!你快些起來說句話哇!”說著放聲大哭起來。
一時間各屋的丫頭婆子全圍了過來,有年長經事的老嬤嬤上前摸了摸脈門,又掐了人中,探了鼻息,俱個大驚失色,大叫道:“大爺大爺不中用了!”言罷嚎哭起來,眾人跟著一齊大哭,烏壓壓跪了一地。早有小丫頭子往各房送信,柳夫人正在卸妝,聽丫鬟送信說大房出了事,因楊崢與楊晟之在外宅書房裡頭,便打發廊下的小丫頭去叫人,自己穿了以上急急忙忙的往大房中來。
進屋一瞧楊昊之裸著躺在床上,面色鐵青,瞪著雙目,口角涎津橫流,魂魄便已唬飛了一半,如同摘了心肝一般,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撅了過去。眾人大驚,又是抹胸又是掐人中,柳夫人方才甦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