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慈本不待與他多話,直接打發了便是。卻不想心念動處,那邊卻是分出一道紅光,護住自家真靈,而且其腦宮中,似乎有也異力發動,雖沒有鎖定神意星芒,卻將腦宮護得死緊,簡接將星芒封在其中,餘慈一時間竟是驅之不動。
那人也有感應,笑聲依舊:“請神容易送神難,不把你這鬼地方拆了,豈消我心頭之恨!”
說話間,紅雲已到虛生這邊上空,雲氣分開,現出一個極兇猛的樣貌,尤其是一張血盆大口,最是招人眼球。
餘慈還不怎地,那個跪地的虛生老道,卻是吃了一驚:“吞天犼!”
過來這人,並非是北荒人士,而是出身於北地魔門,姓杜名胡山,修煉“天化魔功”,可吞噬生靈萬物,故而闖出了個“吞天犼”的名號。這人確確實實是步虛強者沒錯,而且是往返九天外域多次,真形法體已然大成的步虛中階修為。
這次將其攝進來,絕對是個意外。
餘慈不願在這人身上糾纏,依舊將心念化為域外天音,從星辰天域打下來:“我正演示神通,無意將你攝入,如有得罪,在此致歉。若你要出去,我送你……”
餘慈這話也是有些誠意的,另一邊跪地的虛生老道,見是這麼個態度,都驚訝地睜大眼睛,想必是“上仙”的美夢破滅了。
不過這些誠意換來的就是杜胡山的狂笑:“狗屎!裝神弄鬼的傢伙,不是長生真人,使個鳥的兒神通,真當老子是三歲孩子?”
狂笑之時,杜胡山那張血盆大口竟是詭異地再度放大,紅光呵出,周圍那些浮動變化的影像,被紅光一照一卷,便給撕了一片下來,被杜胡山填下了肚。
“這是六慾濁氣,還摻著一些真性靈光,唔,還有天魔法力,雜了點兒,但味道還成。”
杜胡山是真正的吃家,本體雖不在此,卻也投射進來了七八成法力,匯結成眼下的形象,以他的能耐,反客為主,把這片區域吞食消化個三五成,並不困難。
而且,杜胡山也有別的心思,他仰頭看斑瀾雲氣之上,那壯麗雄奇的星辰天域:“這應該是種攝魂的法器或法寶吧,操控的那傢伙似乎修為一般,唔,或是新得了寶貝,嘗試發動……卻要便宜了老子!”
在天穹之頂,餘慈忽地啞然失笑,他發現,自家倒是越來越虛偽了,他不正是等著這樣一個表現的機會?
那五色斑瀾的天域,根基是“人間”,卻是由他誘發、整合,終至歸攏一處。
若說星辰天域,乃是餘慈本人修行根基所化,代表一個純粹的、真實的、完全不借助外力的“我”;“人間”則是他藉助照神銅鑑,顯化進來的外物,或曰“非我”。
中間這層天域,則是“我”與“非我”交接融會,形成的緩衝區,亦是他這次悟出的神通賴以發揮的介質,是最為關鍵之所在。
如此區域,餘慈已經想好了名字,便叫它“承啟天”,即是“承上啟下”之意。
對承啟天,餘慈是用了十二萬分的心力,元神真性推演,絕大部分消耗便是在此,又豈會技止此爾?
對杜胡山的作亂,他並沒有什麼針對性的措施,只是按部就班,將預備好的東西再安放進來。
承啟天渾融“我”與“非我”,將這個概念換一下,或者用某類東西代表,其實最是確切:法器,原是“非我”之屬,然而經過祭煉,又有“我”的印記刻下,正是融會了“我”與“非我”的特質。
所以,諸般法器法寶,放在承啟天,正合其用!
此時的承啟天多是六慾濁流,多變無恆性,長此以往,對餘慈修行也是不利,為此,就需要有東西鎮壓,加以抑制。為此,餘慈選擇身上最合適的那個:
“懾百鬼,驅毒龍,清氣行符,交匯天地神明——有請寶印!”
重闢的心內虛空微微震動,有清輝一束,自天穹上來,中有一印,垂落而下,正正壓入五色斑瀾的天域中央。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名承啟 獄曰屠靈(下)
清輝如水波,漫過這片五色斑瀾的天域。
杜胡山當然看到了,他正放出精修數百年的“天化絕霧”,大口同化此處的元氣,卻發現之前橫流的六慾濁氣,在清輝掃過之後,一下子被壓制,相應的,區域內的氣機流轉,也發生了劇烈變動。
好傢伙……
他真靈投射在此,生成法相,怎麼說也有七八成法力在,可在那法印垂降之時,其灼灼靈壓,卻讓他有那麼刻運轉不靈,像是掉入了敵人的步虛法域裡,干擾了本人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