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文侯首領所部湟中人馬,其餘各軍若無於菟手令,一兵一卒不許過允吾。”成公英為難地說道。
韓遂驚怒道:“什麼,於菟連我的人馬都要攔下?”
李文侯也有些匪夷所思,在旁勸和道:“君華,文約是好意前去助戰,憑他八千人馬要堵住建威城,那也要冒天大的風險,你不說相助也就算了,怎麼還要阻攔?”
成公英亦覺為難,只好敷衍道:“好吧,我去問問於菟。”
韓遂冷哼一聲,不忿道:“想不到,我韓某人今rì還要看一個小兒輩的臉sè不成?難道說,我rì後回家,也要經那虎崽子的允許才行?”韓遂是金城郡人,早年又在郡中任職,家就安在允吾。
成公英聞言面sè有些不愉,李文侯忙又勸道:“文約,有話好好說,老邊剛去,這樣吵嚷不好……”
韓遂瞪了李文侯一眼,拔腿就走。
成公英目送韓遂離開,眼中一片yīn霾,疾步趕到靈堂,將事情告知小老虎。
小老虎恍恍惚惚,也不知有沒有聽得真切;此刻他心亂如麻,一時半刻根本想不到什麼應對之策,也根本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外事,沒好氣地擺手道:“既然李文侯都想讓他過去,那就放過去好了。”
話一出口,猛地想起一事,又道:“君華,把英字營派出去,到允吾西南擇險地駐守,監視建威城,燒當羌一舉一動都不能輕忽。如有急變,快馬來報。”
成公英應諾而去。
小老虎回過神來,將目光投在老邊靈柩,心裡卻不由自主想起老邊當初說過的話:“我死之後,涼州難免要亂一亂……”
小老虎無聲地冷笑著,笑容中既有苦澀,又有輕蔑,更多的卻是無窮的憤怒;“老邊,你說的沒有錯,你才剛走,涼州就亂了,還是從咱們的老巢金城郡開始亂的。那些跳樑小醜,都開始忍不住了。”
…………
出了允吾,上馬就路,韓遂就陷入久久的沉默。
允吾城裡與成公英、小老虎的爭執讓他心頭火起,久久不能平息。
“成公君華與岑於菟,說來都是我的晚輩,怎麼敢如此待我?”韓遂在心裡默默思酌,“看他們言行,分明已經對老夫敵意極深,難道只是因為燒當羌之事?”
韓遂越想越是困惑。
想得越深,韓遂心下越是不安。兩個晚輩如此深刻的jǐng惕之意,絕非一朝一夕可成,所謂冰凍三尺非一rì之寒,人心的印象總是rì積月累起來的。但是在此之前,有哪裡得罪了他們嗎?
不過,在韓遂心裡,真正讓他擔憂的並非兩個晚輩突然表現出來的敵意,他真正擔憂的是老邊。不錯,老邊是已經死了,但是在此之前呢?岑於菟與成功君華如此深的敵視之意,其中有沒有老邊影響?
一想到這裡,韓遂就有些不寒而慄:連老邊都對我如此不滿,莫非一步之差,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韓遂越想越是懊惱,越想越是焦躁不安。
做賊之人,總是心虛。韓遂心裡存私,以致行差踏錯,出事之後又處處顧慮自己的權勢聲望,則私心愈重,愈發患得患失起來。
“文約,到地方了。”李文侯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韓遂的沉思。
韓遂舉目一看,眼前兩條岔路,一條向西,一條向南;去往湟中的大路與前往建威城的路在此分道。
“文約,你去了南面,千萬小心;燒當羌兵多,你要是戰事不利,可以先退往湟中,或是去允吾找虎娃求援,千萬不要硬撐著。”李文侯關切地說道。
韓遂沉默了良久,突然展顏笑道:“不妨事,如今冬雪未化,天氣寒冷,燒當羌縱然兵馬眾多,也無力久戰,我都不用親自去建威城,只需讓彥明領兵,儘可以對付得了他們。”
“讓彥明領兵?這小子成嗎?”李文侯猶疑地看了一眼閻行,這小子年紀雖然和岑風差不多,可是未必人人都有老虎崽子那般本事。
“你讓彥明領兵南下,那你自己去哪裡?”
“我去湟中,找北宮伯玉。”韓遂坦然道。
李文侯大奇:“找他幹什麼?”
韓遂苦笑道:“這一次是我捅的簍子,還差點壞了我們幾個二十多年的交情,不管怎麼說,總要跟伯玉賠個不是。”
第五十五章 毒藥(二)
北宮伯玉現在非常地不待見韓遂,二十多年的交情,似乎在起兵反叛之後短短兩三年裡就迅速地消磨殆盡了。78nbsp;北宮伯玉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奇怪,這種變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