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瞥了他一眼;很沒道德地說道:“很簡單的事情;老邊肯定能想到;連我都能想到;你怎麼就想不到?”登時將成公英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幾乎憋了一肚子的氣。
過了好半晌;成公英才理順了氣;有些沒話找話地說道:“照你說的;周慎如今是進退兩難;必死無疑了?”
小老虎摸著自己臉上的兩道疤;若有所思;這是最近才養成的動作;每當思考問題的時候;總喜歡去摸自己臉上的那兩道疤痕。想了半晌;小老虎才悠然說道:“未必;如果是我的話……一得到輜重營被劫的訊息;我就會立刻南下;往南一百多里就是狄道城;大軍只要過了隴水;就安全了。到時候;他可以和已經進駐隴西的董胖子、李相如所部匯合……”小老虎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面sè也變得越來越古怪。
不一會兒;他猛地在地上一跳;懊惱地一拳擊掌;咬著牙叫道:“他孃的;那狗孃養的周慎想跑——我說他怎麼對輜重營不聞不問;一個兵也不往東山派……”
“什麼?”成公英被小老虎一驚一乍的舉動給嚇了一跳。
小老虎卻沒時間理會成公英了;他一路狂奔下山;到山腳時甫一立定;仰天大喝:“虎字營——英字營——集合;集合所有人馬;所有人馬——”
山腳下;原本正四散休整的兩營人馬很快就sāo動起來。不論是正在輜重大車裡尋摸軍械的;還是在戰場上發著死人財的;一個個聞風即動;不一時;就在小老虎面前集結完畢。
直到此時;成公英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來;還不等他開口問些什麼;就見小老虎扯過踏雪烏騅;翻身上馬;提起鐵脊蛇矛向天一舉;大吼道:“所有人——跟我走”
“老虎;你發得什麼瘋?”成公英累得跟死狗相似;暗自咒罵著;旁邊有親隨牽過他的馬來;成公英手腳並用爬上馬鞍;待他坐穩時;小老虎一騎絕塵;早已跑得遠了。身邊一群群騎兵滾滾向前;緊隨著小老虎而去。
兩營數千jīng騎;揚起漫天煙塵。不再需要之前的謹慎;不再需要掩藏他們的身影;鐵蹄踩出如雷的聲響;沸反盈天。煙塵捲起;隨風湧動;向榆中城下的官軍籠罩過去。
此時夕陽西下;殘陽如血;紅sè的陽光在每一個將士的身上披上了血sè的衣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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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生路(一)
冬rì晝短;眼見夕陽方才落山;不一時天便已擦黑。昏暗的天光下;一支官軍的隊伍蹣跚於道路;好像沾染了傍晚時的暮氣;人人都無jīng打採。
孫堅駐馬道旁;打量著自己屬下的軍隊;既有些怒其不爭的憤然;又有些無計可施的無奈;現在的孫堅;無比懷念當初的那些老部下。從他初任縣吏討伐山賊開始;一步一步拉扯起一支jīng悍敢戰的隊伍來;到最後在黃巾之亂中大放光彩;那一支人數不多的軍隊;傾注了孫堅無數心血。可自從來到涼州;接二連三的慘敗;他的心腹嫡系早已經喪失殆盡。
眼下的這支隊伍;是他在武功之戰後新接手的。雖然也都是參加過黃巾之亂的老卒;但是比起當初那些老兄弟來;總覺得少了一點jīng氣神;用程普、韓當這些老部下的話來說;如今這支軍隊;勝不得;也敗不得;勝則易驕;敗則氣餒;一點都比不上當初一路跟隨孫堅走來;經歷過千錘百煉的jīng兵;必須好好捶打一番;才能得力。
就好像要佐證程普他們的評價;從今rì午間得到輜重營被襲;全軍覆沒的訊息之後;從周慎以下一干將士;原本還為了平叛大功即將告成而興高采烈;登時就像當頭捱了一瓢冷水;一個個都慌了神。吵吵嚷嚷了一個下午;直到夕陽西下時也沒吵出一個結果來。最後周慎下令;讓孫堅帶著本部人馬到東山路口布防;偵測叛軍動向;除此之外;竟也是一籌莫展。
前頭一騎飛來;卻是前鋒韓當;來到近前稟道:“文臺;前面就是路口;再往裡進就是東山山路;現在天sè已晚;是不是先停下來;明rì天明再進?”山路崎嶇狹小;地形複雜;大軍夜行山路容易出事;是以韓當有此一問。
孫堅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回頭往榆中城的方向看了看;此時相隔已遠;自然看不清什麼;只能見到大營所在處;一派火光映紅了天際。
孫堅輕蔑地一笑;不只是對周慎還是對誰;而後才才下令道:“讓眾軍就地紮營;夜間嚴加防備。”韓當領命yù走;又被孫堅叫住:“義公;紮營之後;你多派斥候巡視四方;另外……多派些人;密切注意大營動向。”
韓當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