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上位以來,一向抵制奢靡之風,而他自身,也是一個在生活上簡樸不挑剔的帝王。
不大興土木,不愛美食華服,不斥巨資四處遊歷,不廣開後宮……
可卻將一切好的,都獻給了這個高貴又冷傲的年輕皇后。
萬春公主很是羨慕這個被男人捧在手心裡的女人,與此同時,更想把這個女人從李翊的身邊奪走。
她想讓李翊,徹徹底底的變成孤家寡人,擁有江山,卻沒有喜愛的人。作為一個弱女子,萬春公主無法為兄弟報仇,她只能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讓殺害兄弟的仇人受苦。
萬春公主獻出一對翠綠欲滴的鐲子,她微微笑道:“皇后,我也沒什麼好松的,這對鐲子極為珍貴,就獻給娘娘吧。”
這對玉鐲的確漂亮,碧綠清澈,不帶一絲雜質,外側又出乎意料的雕刻了花紋,繁複而美麗,雕工極好,每一處都精緻無比,握在手中,並不像其他玉那般溫潤,而是會有一種沁涼的感覺。哪怕是見識過無數寶貝的雲姑姑,都不得不承認,萬春公主是花了心思的,送來的東西,的確配得上她們主子。
萬春公主又道:“皇后想必為昨天的事情不痛快,我並非真心偏向顏貴妃。駙馬在朝堂中,和顏家有所往來,我不好得罪。”
戚悅似笑非笑的看著萬春公主:“貴妃得罪不得,本宮這個皇后,無權無勢,在公主的眼中,想必就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了。”
話說的沒錯,可是,當萬春公主注視上了皇后那雙漆黑的雙眸,一時之間,居然失了心魂。
“不,皇后怎麼可以這麼想。”萬春公主連連否認,“我還是偏向皇后一些,貴妃跋扈,哪裡比得上您。若真想討好貴妃,我就不會來到您的宮裡了。”
戚悅摘下腕上的白玉鐲,將一雙沁涼的翡翠鐲子戴在了左腕上,一隻皓腕上多了兩隻翠綠鐲子,行動之間,互相碰撞,當真好看。
萬春公主微笑道:“皇后久居深宮,想必很少出去,我在城郊有一處園子,春天到了,百花盛開,園中景緻極美,皇后若是在宮中膩了,可以和陛下說一聲,出宮遊玩。”
戚悅道:“陛下怎麼可能答應這樣荒謬的要求,哪天本宮得了空再說。”
留萬春公主住下吃了頓飯,人到下午就走了。
萬春公主一離開,戚悅就摘下了手上的鐲子,遞給了雲姑姑:“給本宮查查這副鐲子有沒有什麼古怪。”
雲姑姑得了鐲子,並沒有裝在錦盒中拿出去,而是要裝到袖中,夏瀲這時湊巧端了一盤果子進來:“雲姑姑,你手裡的鐲子倒是漂亮得很。”
戚悅肯將夏瀲這麼年輕的宮女留在身邊,不是因為夏瀲辦事穩妥,也不僅僅因為夏瀲長得漂亮,讓人看了歡喜。夏瀲頗為聰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尋雪來之前,正陽宮門庭冷落,戚悅無聊時,就是夏瀲陪在戚悅左右彈琴下棋。
夏瀲也懂得玉器,她家裡本來就是做這個的,多為達官貴人辦事,後來家裡得罪了人,才逐漸衰落,夏瀲沒有嫁人,小小年紀就進到了宮裡。
戚悅道:“給夏瀲瞧瞧。”
夏瀲拿了過來,又開了窗,透過陽光細細的看,一轉身,才道:“這是萬春公主送給娘娘的?”
戚悅點了點頭。
夏瀲道:“娘娘,您就算讓雲姑姑拿給熟識的工匠看,他們也看不出什麼來,反倒會把這帝王綠的翡翠看做極品。可實際上,這是屍玉。”
雲姑姑有些驚詫:“夏瀲,你好好解釋一下。”
“我幼時,有一華貴婦人拿來這樣一塊翡翠給我父親雕刻,說要送給婆婆,那婦人心腸歹毒,想要早早掌控管家權,給婆婆的,就是這樣一枚屍玉。我父親不肯答應,那婦人的孃家有權有勢,毀了我家招牌,害了我一家。”夏瀲回憶往事,“我喜歡跟在父親身邊,所以看了父親的筆記。屍玉是極北一帶傳來的,那裡的人死了會埋在雪洞中,盜墓者從屍體身上獲得,這些玉常年浸潤了屍氣和冰寒之氣,比一般的玉都要漂亮,對人體的損傷也極大。”
“數年過去了,因緣巧合,我居然能再度看到這髒東西。”
夏瀲將窗戶開的很大,陽光灑入,她讓陽光穿過這對翡翠玉鐲:“您看,強烈陽光下,這對翡翠周圍隱隱有寒氣,翡翠正中,每隔一會兒會有鮮紅血斑閃過。這對東西不能留在棲鳳宮。”
夏瀲博覽群書,人也聰明,雲姑姑和景姑姑也都相信她的話。
夏瀲道:“京中尋常工匠不識得外來物品,您身份尊貴,更不可能長時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