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汪登生也是一場誤會。我們早就沒有感情而言了。其實我們之間早就該分手了。
並非是因為他如今犯了罪,我才這樣說的,沒有感情的夫妻生活在一起只能是一種精神折磨。“
管也平也感到蘭曉平在此的難堪,於是說:“曉平,請你跑一趟,請老汪的養父養母來這裡吧!大家一起見個面,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吧!這二位老人還不知老汪的身世和出了這麼大的事呢?”
蘭曉平點點頭走了。
室內短暫的寂靜,管也平打破寂靜說:“媽,哥跑出破廟之後,被一對好心的夫妻帶回去,供他生活、上學,直到大學畢業。如今也該告訴人家了,你可要感謝人家呀!老人晚年如果生活上有困難,由我負責經濟上的一些接濟。”他又對汪登生說,“老汪,等會二位老人來了,你也該說幾句,大家都不要悽悽慘慘的。江淼心中的不快就不要在老人面前說了。有些事,是你和老汪之間的事,我們也就不再勸說什麼了。”
這算是一家人,都在這不平常的環境裡,尷尬地相聚在一起!他們沉默地等待,深沉地思索。每個人心中都是有一種難言的痛苦,每一個人都有一種奇特的想象,每一個人都希望有一個溫暖而甜蜜的家!
蘭曉平把二位老人帶來後,他就離開了。
這是一對年過古稀的老人。男的中等個子,腰略有點駝。頭髮花白,但梳理得還比較整齊。
僅從這頭髮上就可以看出並非農民出身。濃眉大眼,眼袋很明顯地掛下來。女人個頭偏高,看上去身體還比較健壯。管也平站起來了,室內的人都站起來了。大家都強顏歡笑迎上去。汪有金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他到底是鄉農經助理退下來的!眼前除了兒子汪登生和媳婦江淼,其他都是陌生人。
汪登生迎上去說:“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汪有金說:“不是縣裡去車把我們接來的嗎?”
管也平笑著說:“是我安排的。”
正當汪登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時,管也平對汪登生說:
“還是請你對老人說說清吧!”
汪登生苦笑著,看看養父養母,又看看自己的母親說:“爸、媽,這位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汪有金略顯得幾分驚訝,立即恢復了常態,笑了起來說:
“哎呀!真是難得呀,30多年了,你終於見到自己兒子了!”
管也平看看母親,她那乾枯的眼眶裡流著淚說:“不,老哥,小來是你們的兒子,多虧了你們呀!……”
汪登生又說:“那就是我的弟弟,小冬子……”
管也平緊緊握著汪有金老人的手說:“汪大伯,對於你二老的恩情,不是用‘謝’字就能表達得了的。俗話說‘大恩不言謝’。這些年來,我媽想我哥,哭幹了眼淚,傷透了心……”
汪有金激動地說:“我當時撿到孩子,拼命喊呀,也找不到人,孩子當時已經餓得昏過去了,我就把他……”
管也平說:“汪大伯,我們都知道了,你們全家都是善良的人。”
汪登生流著淚,猛地跪倒在汪有金夫婦面前,低著頭說:
“爸、媽,我對不起你們的養育之恩,辜負了你們的希望,我犯罪了,犯了不可饒恕的罪……”
二位老人慌張地看著兒子,“這是怎麼回事?”
江淼不想看到這一切,她鬆開方蘭的手,大步衝出房間,頭也不回地跑了。
管也平拉起汪登生,對二位老人說:“請二位老人家坐下,慢慢地說。”
汪有金到底是鄉里的退休幹部,他的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了。兒子當上了縣委書記,如今腐敗現象他不是不知道,除了腐敗還能有什麼呢?如今幹部政治上不太可能有問題,生活作風又不算問題,那只有經濟上的問題了。室內短暫的沉默,汪有金自言自語道:“是我沒有把你教育好呵!養兒不教父母過!也許是我沒有兒子,也許是看你失去親生父母太可憐,這些年來,我對你太溺愛了!”
管也平說:“汪大伯,家庭教育只是一個方面,人是會變化的呀!他也大學畢業,人了黨,當上了縣委書記,難道不知道他乾的那些事是犯法的嗎?”
汪登生流著淚說:“誰也不怪,怪我自己。今天,我和分別30多年的老母親、弟弟在這個時候相見,養育我長大成人的父母也來了,而我將要離開你們,應了李商隱的‘相見時難別亦難”的詩句了。我真的有千言萬語要對你們講,可是不知從何講起!……“
三位老人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