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將寧國公主的反應放在眼裡。她是那種出身江湖對於禮法並不是太敬畏的女子,個性張揚,在她眼裡,自己與孔晟是情投意合的一對,自己來找自己的男人,有何不可?礙別人什麼眼?
別人怎麼想,她才不管。
……
孔晟很快就率烏顯烏解等人上了路。但是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聶初塵在隊伍中與孔晟或者其他人談笑生風,唯獨寧國公主這邊保持著異樣的沉默。到了最後,寧國公主甚至下令將自己的車駕轉移到最前頭,遠離孔晟這一行人,似乎要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孔晟微微有些尷尬,卻也無可奈何。
女人都是敏感的動物,寧國公主越是如此,聶初塵就越加認為孔晟與她之間有些什麼,雖然她的神色沒有任何異樣,但就在轉頭瞥向孔晟的一眼間,眼眸中多了幾分羞怒嗔怪。
穆長風縱馬來到孔晟近前,輕輕笑道:“二弟,弟妹在軍中怕是引起了公主的不滿,公主剛才派人來質問南勇,說是軍中為何來了來歷不明的女子,要大將軍親自去她鑾駕前解釋清楚!”
一旁的聶初塵聽到,撇了撇嘴,卻沒有在乎。
孔晟苦笑一聲,沉吟片刻,點點頭道:“我去跟公主解釋一下。初塵武功高強,此去回紇山高路遙,初塵一路隨風也是我軍的助力。”
聶初塵正待阻止孔晟,心說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我算什麼來歷不明的人?
穆長風微微一笑,向聶初塵投過稍安勿躁的一瞥:“弟妹,軍中並非江湖,朝廷自有規矩,二弟身在其中,難免身不由己。他這一趟往回紇出使,護衛寧國公主安危,事關重大,不能大意。”
穆長風這是暗示聶初塵,這體制內可不比魯莽的江湖,處處都有規矩,若是她想長期跟孔晟生活在一起,必須要守規矩。
聶初塵撅了噘嘴,扭過頭去。穆長風知道她的個性,也不以為意。
孔晟縱馬馳到寧國公主的鑾駕前,在馬上躬身道:“公主殿下,孔晟奉召來到!”
車駕內一片沉寂,只能隱隱聽見寧國急促的呼吸聲,由此可見,素日平靜端寧的寧國此刻心情有些激動。
良久,寧國才冷冷道:“大將軍,本宮聽聞軍中來了一個江湖女子,行蹤詭異,可否屬實?你值司本宮安危,又為大唐遣婚使,容留一個江湖女子在軍中,將大唐王法置於何處?”
孔晟頓了頓,輕輕笑道:“回公主殿下的話,此女並不是來歷不明之人,她是——”
孔晟稍稍遲疑,旋即大大方方道:“她是神龍衛副使南宮望的師妹,與孔晟也有同門之誼,更是孔晟的紅顏知己。她身手高強,此番來軍中,也是為了協助孔某護衛公主前往回紇,只是她天性率直,不懂朝廷規矩,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公主見諒。”
要是別的事情,以寧國的性情,根本不會在乎,不要說聶初塵沒有冒犯她,就是稍有冒犯,孔晟如此前來解釋,她也不會計較。
可問題的關鍵是聶初塵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而是……想到這裡,想起孔晟過去以一副痴情種子的面孔來對待紀國和自己,還不惜為此抗旨拒婚,換來坊間美名,寧國公主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到底是什麼人啊?!寧國有一種被欺騙被戲弄的感覺。
“大將軍的紅顏知己?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前番大將軍抗旨拒婚,親口向本宮和紀國妹妹說的是,你之前與江南楊氏之女存有婚約,你斷然不會做那負心忘情之人,然而,那日的話還言猶在耳,如今大將軍又跟本宮說,你又有聶氏為紅顏知己,本宮倒是要問問大將軍,這世間女子無數,莫非人人都是大將軍的紅顏知己嗎?”寧國公主的聲音尖細而變得有些尖刻。
寧國公主很少像這般情緒激動與人對話,哪怕是對屬下婢女,她素來都是和言細語,如今因為一肚子怒氣怨氣和醋火升騰著,隱隱就有些失態了。
孔晟尷尬地搓了搓手,輕輕道:“公主殿下,孔某所言沒有半點虛妄。孔晟的確與江南楊奇之女有婚約,這是父輩訂立指腹為婚,江南江寧郡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至於初塵,孔某與她相識在河南戰亂之中,昔日在夏邑並肩作戰,同甘苦共患難,過往種種難以為外人道……孔某確實不是有意欺瞞公主,還請公主見諒……”
車駕中一片死寂,突然卻傳來寧國哀傷的哽咽聲,孔晟更加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周遭傳來宮女太監複雜的眸光注視,孔晟無奈之下,只好向著寧國的車駕躬身一禮,緩緩退了下去。
寧國心亂如麻,對於孔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