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子君就被小李子吵醒了，吃藥的緣故，她覺得身上輕鬆了很多，頭也不暈了。

“子君姐，趕緊的，把這衣服穿上，再去那邊公廁把頭洗洗。 ”

子君看著小李子的模樣，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她換上了一件黃裙子，腰身那部分還是鬆緊的褶皺，更顯出一種壯實，臉還畫了一個妝，眼眉畫的超粗，嘴抹了口紅，是那種通紅通紅的顏色，廉價的粉底浮在表面，肉眼可見的掉渣呢，活脫脫一古裝戲的丑角，自己還拿著鏡子欣賞呢！

“子君姐，你笑我。”

小李子撒著嬌，不忘正事地拿起那件粉色西裝裙，催促著子君趕緊穿上，邊上放著自己的寶貝化妝品。

“不會這樣誇張吧，咱們去找工作，不是去選美。”子君看著小李子的妝容，實在忍不住，又笑了。

“別笑我，我是認真的。”小李子一本正經說了起來。

“昨天找工作的時候，我發現大街上和商場裡好多招聘廣告，都招的是二十左右的女孩，但對外貌要求很高，什麼身高，長相端莊，氣質出眾，語言甜美……”

“這些我可不行，不定又去做什麼。”子君有了第一次教訓，有些不信任外面的社會了。

“姐，你一定行，不說長相，就你那張嘴發揮出來，能蓋倒一片。”

“先去哪裡呀！”子君心裡有些動了。

“咱去大商場應聘，我已經觀察了，那些女的都是商場統一分配，統一著裝，聽說工資還挺高。”小李子面露羨慕的神態。

“那咱就去試試。”

子君被說動了，穿上了那套衣服，又去附近公廁洗了頭髮，在小李子的強烈要求下，打了一層粉，嘴唇輕輕地塗了一下，由於生病，嘴唇太白了。

從公廁走出來的子君，讓小李子瞪大了眼睛，這是從橋洞底下走出來的那個人嗎？活脫脫一電影明星，職業女白領啊。

臨走的時候，子君還不忘把小李子那張臉重新整理了一下，看著順眼多了。

姐妹倆在好心人的指引下，來到了上海最繁華的街道——環海中路。這裡高樓林立，商場超多，兩個人鼓足勇氣，走進了一家很氣派的商場，名字很西方——格林商場。

商場超級大，兩個姑娘走進去根本不知道東南西北，門也太多， 從這頭進去，好幾條通道對著它，走一圈又轉不回來了，最新鮮的是電梯，小李子玩性大開，硬拉著子君隨著人流從自動扶梯上去，把這幾層都遛了一遍，然後眼睛又盯上了觀光電梯。

“姐，你看那電梯挺好玩，四邊都是玻璃，像一個玻璃盒子，把人直上直下運，準刺激，走，看看去。”

小李子說著就拽著子君進去了，一陣眩暈，子君感覺像和家樹在遊樂城玩的過山車感覺，緊緊抓住了小李的手。

“姐，你看那燈，太漂亮了，有這麼大的玻璃燈嗎？它怎麼安上去的呀！”小李子看著半空懸掛下來的水晶燈，沒見過世面般不住地驚呼，聲音挺大，引得周圍人不住地瞟她們，儼然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情景。

“小點聲，咱們幹啥來了，趕緊出來吧！”子君小聲勸阻，小李子這丫頭長這麼大，家鄉的縣城還是這次出來坐車才去的，哪見過這樣的雄偉壯觀。

兩個人逛了一圈，最後在商場一樓停下了，小李子好像事先摸透行情一樣，挨個專廳詢問，基本都是那一句“你們這招服務員不？”

結果引來好一頓白眼，有的服務員根本不搭理她了。

“別說，商場裡服務員都這麼拽，有啥高階的，不也都是打工的。”小李子為自己的被冷落憤憤不平起來。

子君搖了搖頭，走到一位保潔阿姨面前，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阿姨，請問這裡招服務員嗎？應該去哪裡找他們的招聘部？”

阿姨看了看眼前漂亮的姑娘，隨嘴說了一句，“真水靈，這丫頭。”

然後用手指了指二樓，“市場部在二樓拐角，你去那裡報名。”

走的時候，阿姨又補充了一句，“丫頭，這裡上班的叫導購員，不叫服務員，人家不願意聽哦。”

啊，明白了，難怪小李子遭白眼。

兩個人到了市場部，那裡的主管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小李子迫不及待走進去，用山西特有的信天游大嗓門問了一句，“嗨，同志，你們招服務……不，招導購員嗎？”

她可不敢說服務員了。

“我們不招……”話沒說完，眼睛盯在了後面的子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