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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你還挺會作養。”七爺哼了聲,看看他的臉,隱約有點浮腫。他記得以前也曾罰過府裡那起子奴才,太監油滑,拿手打臉跟抹牆似的,敷衍了事就罷了,不像這小子,真下得去那手。

“算了。”他嘆口氣,“我也不是不近情理的主子嘛,看你伺候鳥兒伺候得好,就不怪罪你了。”朝鳥籠撇撇嘴,“帶出去見見光吧,這麼些天憋壞了。鳳兒的沙子別忘了換,去吧。”

定宜噯了聲,趕緊磕頭謝恩退了出來。

站在外面醒神,覺得自己還算走運,遇見的兩位王爺都不是壞人。也可能是爺們兒豪邁不拘小節,沒有抓住她的錯處大做文章,這就夠她超生的了。

她提溜著兩個鳥籠,找個避陰的地方掛好,喂點兒軟食再加點兒水,站在底下和兩隻鳥說話。紅子只會叫,百靈機敏,聽見伙房裡雄雞開嗓,它也嗷嗷的學,定宜聽得直髮笑。

一笑牽扯到腮幫子,倒不是疼,有點木木的。她撫了撫,朝井臺那兒去,打水洗了把臉,洗完抬頭一看,沙桐正打廊簷下過來,託個托盤兒,裡頭放著清粥小菜。她伸脖兒叫了聲諳達,“十二爺起了?”

沙桐點點頭,“早起了,拳都打完一套了。”

她搓手道:“那您吃了嗎?我給您送去吧!昨兒說好了要給王爺請安的,正愁找不著由頭。”

沙桐打量她一眼說成,“就給你個機會吧,小來小往的都是熟人,沒的回頭說兄弟不照應你。”把盤兒交給他,扯扯衣領說,“我也換身衣裳去,你悠著點兒,可別給我捅婁子。”說著一揚胳膊,衝門前站班的戈什哈打個招呼,自己挫著步子走了。

定宜接了手,小心翼翼端著,一路鶴行往十二爺屋裡去。進門環顧,十二爺不在,也沒管別的,先把碗筷都張羅好。這廂正佈置呢,聽見梢間裡有舀水的聲音,然後十二爺揚聲叫了句沙桐。

怎麼辦呢,沙桐不在,她就是回話,十二爺也聽不見。猶豫了下,不進去倒不好,進去了,萬一王爺在洗漱,衣裳褲子都脫了她捧住了臉,那怎麼好意思呢!

她躑躅不前,所幸梢間裡不再有動靜,既這麼就稀裡糊塗帶過了。她把桌上小碟兒擺得儘可能舒稱,一疏忽的當口那金石之聲又傳來了,說“桐子,進來。”想是哪裡不方便,要人搭把手吧!

定宜心頭天人交戰,不能去啊,爺們兒正洗澡呢,她進去了怕長針眼。那就不去吧,出去找個戈什哈也行腦子裡是這麼琢磨的,可惜腿沒聽自己使喚,等她回過味來,已經到了梢間門口了。她倒認命,眼下已然這樣了,何必扭捏作態呢,沒的讓人看出端倪來。

她咽口唾沫,一頭扎進了梢間。

驛站的窗戶是支摘窗,上頭蒙著竹篾紙,那種紙比較透光,外面天光大亮,裡頭也一目瞭然。定宜探身一看,十二爺裸著上半身,正彎腰擰那盆兒裡的手巾。

還好穿著褲子,她鬆口氣,不過看見他這模樣也怪害臊的,趕緊耷拉下眼皮上前打個千兒,“十二爺,沙桐不在,奴才來伺候您。”

他轉過臉看她,表情沒什麼變化,嘴角輕輕挑了下,“是你?”

本來嘛,各人身邊有專門服侍的人,不是誰都能上手的。定宜心裡直打突,臉皮再厚也有羞怯的時候,王爺這麼說,吃不准他是什麼看法,留下似乎不太好。她往外指了指,“我替沙桐送吃食進來,不是正遇上您叫嗎,我就尋思聽您示下要不您稍待,我去把沙桐傳來?”

他突然伸手拉她一下,“來了就這麼著吧。”把手巾遞了過去,也沒言聲,背轉過身子,光溜溜的脊背正對著她,意思是讓她給擦背。

定宜託著巾櫛,手都在打顫。王爺這身條兒、這肉皮兒她在市井間行走,見過太多窮苦人光著膀子幹苦力,那是歲月和磨難錘鍊後的脊樑,壓彎了,遍佈風霜。眼前這位呢,雖說也經歷過坎坷,畢竟身份擺在那兒,尊養著,沒幹過粗活累活兒,那份鮮煥尋常人比不了。

慌張歸慌張,愕著不是辦法。她橫了心把手巾覆上去,用上適中的力道來回擦。沒上過澡堂子,也沒有專門伺候的手法,只知道盡心。擦過一遍換手巾把子,擰乾了轉回來時,發現他已經正對著她了。

擦背和擦前胸可不一樣,定宜有點無從下手。悄悄瞥一眼,頓時頭暈目眩。這個受不了,太刺激人了。她哆哆嗦嗦把手巾呈了上去,“王爺給。”

十二爺沒伸手,只是看著她,眼裡有流轉的霞光,“昨兒在七爺上房過夜,七爺為難你了?”

定宜有點意外,他連她沒回下處都知道?不過直言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