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逐漸升至當空,此時已是午夜子時,正是雙方約定的決戰時間。
沿江兩岸無數女玩家忽然歡呼起來:“何大俠來了,何大俠來了!”
一葉輕舟果然自上游飄下,舟上站著一人,長身玉立、身段婀娜,紅黑披風飄揚、面巾桃花標誌顯眼,一對精光四射的眸子在夜色下比月光還亮。
時隔三年,何日君再來的形象再度出現在公眾視線內,無數女玩家激動得歡呼雀躍,甚至很多人都忘情的吶喊。
她出現的同時,南門街道也是一陣瘋狂的躁動:“鬼影大俠到了,鬼影大俠也到了!”
街道兩旁的玩家自發的讓出一條寬闊的大道,大道上一個頭戴斗笠、揹負布袱的凜凜大漢健步而行,步履輕快平穩。
他的支持者也不在少數,幾條街道都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聲,鬼影長空已不僅僅是個名人了,而是一個時代的標誌。
那個王朝開荒的時代,縱橫無敵的劍客標誌。
在萬眾矚目中,兩位大俠縱身而起、平地飛昇,腳尖在望天涯酒樓的瓦片上輕踮,一層層的往上飛掠,分別以各自的成名輕功《桃花渡》和《縱雲梯》登樓。
光看這兩人施展出來的輕功,四周數萬玩家都覺得不虛此行。
望天涯頂層是一個極為廣闊的花園天台,今天的決戰規則是死亡一方算輸,摔在地面也算輸,非常簡單。
當然,以他們這種層次的對決,絕無摔下去的道理,高手的勝負往往就是以生死來決定的。
月光下的天台東南角,鍾舒曼靜靜的站著,今天的她格外平靜。
因為她想不平靜不行,如此重要的決戰關係到她的聲名和未來的王朝命運,她必須使自己平靜下來,所以她現在靜靜的瞧著對面的鬼影長空。
鬼影長空的笠簷壓得很低,讓人瞧不見他的真面目和真表情,僅憑這一點鐘舒曼就覺得十分佩服,鬼影長空無愧是縱橫王朝二年的高手,這江湖經驗豐富得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
此刻的望天涯北方一里之外,有一處十三層高的建築,這是京師很有名的青樓“翠煙樓”,是距離鬼何之戰最近而且也可以觀看到全域性的地方。
可以想象在這麼一個不平凡的夜晚,能在這翠煙樓天台觀戰,必將付出很大的代價——金錢的代價。
天台早就佈置成了一個五光十色的庭院,庭院裡不但有奇花異草,而且還有美酒佳餚,更離譜的是偌大一個天台,就只有一桌客人,而且客人還只得三個。
這是個兩女一男的組合,和雪中晴的三人組合相同的是,領頭的也是個女人。
她身材嬌小,但卻穿得大紅大紫,全身上下無一不是華貴之物,而且她身子單薄、臉色蒼白,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懶洋洋的風韻,好象一隻溫柔的波斯貓,她正是那種呆在深閨中的大小姐典型。
大小姐就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旁邊的男人正在喂她吃葡萄,動作溫柔之至、呵護之極。
好象她就是一顆溫室中的葡萄,需要人關懷、需要人呵護。
男人是一個英俊小生,屬於女人一看就會產生親切感的那種。
世界上就有這麼一種男人,臉上像是塗了一層奶油,說起話來有些娘娘腔,神態動作像奶媽,很多女人就是喜歡這種型別。
為什麼呢?
因為他把身邊的女人寵得無法無天,他認為這就是“愛”,認為對女人比對自己爹媽還好,那就是世界上最神聖最偉大的“愛”。
或許這也沒錯,只不過這樣的男人顯然是年輕的,他所認識“情”和所理解的“愛”,還沒有經過歲月的變遷與閱歷的洗禮。
生男人旁邊的另一個女人更年輕,穿著打扮比起大小姐來就遜色了很多,低頭沉默的神態像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不過這丫鬟的確長得清秀可愛、逗人喜歡。
翠煙樓上的三位奇特客人顯然也不是普通玩家,他們花重金選了這麼一塊風水寶地,顯然對鬼何之戰的關注度比普通人高多了。
此刻的鬼影長空也很平靜,靜靜的站著,靜靜的望著對面的鐘舒曼。
“兩年前的一戰酣暢淋漓,令我終生難忘,今日再戰你我必將傾盡全力而為。”鬼影長空的口氣似乎有些興奮。
但鍾舒曼還是那麼冷淡:“是!”
鬼影長空道:“今夜我若輸了,將來絕無責怪閣下之意。”
“是!”鍾舒曼好象機械得很,只會回答這個字,但那雙眸子似乎比平時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