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高懸,是夜無眠。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心事。 若曦在房中修煉,身側劍氣盤旋。同時,她的心中也有劍氣縈繞。 她在用純粹而凌厲的劍意斬斷枝葉般的雜念,來明晰自己的本心,或者說,情感。她想要知道,於她而言,什麼是她心中正確的選擇。 龍嬈則支著窗臺,託著香腮,望月出神。 她不知道自己對慕寒是什麼樣的情感,只是單純地喜歡和慕寒在一起。這種感情很微妙,她也談不上是什麼,至少現在的她不是特別明白。只是在今日那個藍裙女子出現時,她從慕寒心裡感受到的東西,讓她產生了失落。 “我對慕寒哥哥,是那種喜歡嗎?” …… 夜深,帝雷山下卻有一處燈火燦爛。這裡是環山界裡有名的酒肆——醉客亭。店家所釀之酒,是讓修士都能醉倒的烈酒。人們在這裡或以酒會客,或飲酒作樂,或借酒消愁。 店外店內都有桌椅,不過店外景緻更好,煙火氣更濃,因此店外更為熱鬧。 在店外最偏僻的一張竹桌上,放著一罈名為“月下琉璃”的酒,酒液呈現剔透的青綠之色,宛若月光映照下的琉璃玉石。此桌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名白衣青年。 這是慕寒飲酒不是第一次了,然而,這卻是他第一次因為心亂而飲。 因為,他找不到雨革月了。 慕寒嘆氣。 凡事他都能處理得很好,唯獨在情感上,他找不到完美的解決方式。 望著眾多修士在推杯換盞間說笑,慕寒自斟自酌著。 酒液一杯杯下肚。此酒不愧是能醉倒修士的酒,慕寒已然感到了醉意。 “小兄弟為何一個人在此喝酒?可有煩心之事?”有人行來,拍打了一下手中的白巾,然後掛在了肩上,似是剛忙完手中的瑣事。 慕寒認出了他,那是醉客亭的掌櫃。 “叫我老符就行。”醉客亭的掌櫃道。 慕寒搖頭道:“多謝符掌櫃關心了,只是我的事……我也不知如何訴說。” 符掌櫃身材魁梧,他拉開了慕寒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看來確實是煩心事啊……小兄弟,我喝幾杯不介意吧?” 慕寒點了點頭。 符掌櫃倒了一杯酒,輕輕搖晃著,然後舉至與肩同高的高度,水平移動著,在杯中尋月。片刻後,他道:“這月下琉璃,只有在月光下才美,若不欣賞,僅做買醉之物,與他酒何異?”他雖壯碩,但言辭卻也文雅。 “符掌櫃說的是。”慕寒答應道,卻沒有尋月的興致。 符掌櫃挑了挑眉,道:“老弟不懂酒,卻點了月下琉璃,可有原因?” “因為……她的名字裡也有一個‘月’字。”慕寒輕聲道。 符掌櫃恍然,露出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道:“多少紅塵客為‘情’之一字所困,可說到底,都是自我束縛了罷。” 慕寒愣了愣,呢喃道:“自我束縛嗎?” “是啊,昨日失意,換得的指不定就是今日得意。你看,那個藍裙女子雖然帶著面紗,但以老哥的眼力,一眼便看得出那是個美人。誒,她朝這邊走來了,抓住這個機會啊……”符掌櫃說著說著斂了聲。 慕寒怔怔地轉過頭,看見雨革月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進,苦笑道:“你來了……” “這酒好喝嗎?”雨革月走到了桌邊,淡淡地道。 “咳咳……你們聊你們聊……”意識到眼前這人就是慕寒口中的名字帶“月”的女子,符掌櫃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站了起來。他走開幾步後轉過頭,給慕寒使了個眼色。 慕寒沒有在意,對著雨革月道:“不好喝也得喝。我若不這樣,你怎麼會願意出來見我。” 語罷,趁著醉意,他略顯大膽地握住了雨革月的皓腕。 雨革月用清冷的銀眸凝視著慕寒,也不說什麼。 “你坐。”慕寒說道。 雨革月坐了下來,面紗之下是她緊緊抿著的嘴唇。 確實,她在慕寒找她的時候躲了起來。她不想見慕寒,後者又如何能找到? 她不想開口,因為比起氣憤,她心裡更多的是委屈——這種她不曾感受過的情感。 她難道不應該委屈嗎?自己在外為慕寒辛苦尋找生機大陣的下落,聽聞慕寒身死,不惜解開封印承受代價與諸王大戰。結果呢,一路趕到了帝雷山,又等了半月有餘,最後在慕寒出關時看到了他和另外兩個女子卿卿我我…… 若不是心中還有不忍,她真想一掌拍死眼前這個白衣青年。 “我啊……” 慕寒抬頭,望著那輪皎月目光恍惚地道:“先是遇見師姐,後來遇見你,最後遇見龍嬈……嗯,也不對……遇見龍嬈應該是很早之前的事兒了……” “你在說什麼……”雨革月蹙眉。 “我很幸運,能遇見你們。可是啊……” 慕寒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道:“可是我不知道該割捨哪份情感……我懷念著和師姐一同修煉的時光,也想有一天變強大能站在你身邊,卻也想一直保護龍嬈的那份天真……呵,是我太貪心了吧……”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