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年調侃他:“貪嗔痴?”
傅承林淺顯地解釋:“貪,人被慾望束縛。嗔,人容易動怒。痴,不明事理,不問因果。你覺得我是哪一種?”
他走到了姜錦年面前。她抬起頭,盯著他的雙眼:“可能都不是吧。”
庭院中的大樹拔地而起,枝杈繁密,紅線繫著的木牌在風中搖盪,僧人廂房中傳來敲木魚的聲音。廟宇四周都有圍牆,擋不住凜冽嚴寒,涼風從外界吹來,姜錦年受凍,打了一個噴嚏。
傅承林將她帶回了車上。
他們穿過一片樹林,走了挺長一段距離。
傅承林的一位同事信佛,喜愛哲學,平日裡吃齋,常與僧人們討論禪機。這位同事要求司機們把車輛停遠一些,直到望不見寺廟,傅承林覺得有理,就答應了。
這會兒,他回到了車上,發現所有司機都不在。
他估摸著還要等三十分鐘,就先開啟了電腦,查閱一份資料分析報告。
姜錦年坐在他旁邊,好奇地瞄了一眼。
他笑問:“感興趣嗎?”
姜錦年保守道:“有一點興趣。”
傅承林指尖搭在鍵盤邊緣,無聲地敲了敲:“我們公司缺人。你的能力,我清楚,也信得過。”他技巧嫻熟地蠱惑道:“你在我這兒幹活,不會吃虧,更不用受委屈,待遇從優。”
姜錦年戲謔道:“待遇從優?能把老闆送我嗎?姓傅的那個,我早就看上他了。”
車內光線渾濁,而他眼神幽暗:“也不是不可以。送你就是了。”
姜錦年問他:“你每次挖人,都這麼誠懇嗎?”
傅承林饒有興致:“我是第一次送出我本人。”
他問:“行麼?”
行不行呢?
這個問題困擾著姜錦年。
她猶豫幾分鐘,一錘定音:“不行。”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傅承林心想。他關掉了合同文件,退讓道:“你想去哪家公司,跟我打個招呼,我興許有朋友在那兒。”
姜錦年像一隻炸毛的小豹子:“不用了謝謝。”
她更改了職業願望:“我去私募做幾年,攢夠經驗,我就自己組隊搞投資,再也不會被上層領導懷疑。”
傅承林道:“你有這個想法,很好。不過你成立了一個團隊,也不是萬事無憂。沒有上級領導懷疑你,客戶們可能會懷疑你。我認識幾家私募基金,做不下去,清盤跑了。不少民營私募都需要國企入股,找政府做後臺和靠山,你掂量一下這裡頭的彎彎繞繞。”
“我沒有人脈,”姜錦年清醒道,“我在美國讀書那兩年,只會瘋狂健身,悶頭寫作業……我在原先那家公司工作,也不經常和人打交道。”
她垂首:“我比較窮,缺少啟動資金。”
她微眯雙眼:“今年我二十七歲了。”
腦袋向後靠,姜錦年自言自語:“我沒有青春,也沒有青春期。”
傅承林合上膝上型電腦:“等你五六十歲,回過頭看現在,只會覺得自己當時很年輕。青春是相對概念,再說,你不是還有我麼?”他摸摸她的手背:“你缺錢缺人脈,我們可以合作。”
姜錦年並不配合:“你談合作的時候,為什麼要摸女孩子的手?你怎麼是這樣子的人。”
傅承林入戲道:“對不起,真抱歉,換你摸我吧。”
姜錦年捧起他的右手,抬到自己臉蛋邊,依偎著蹭了蹭。她的面板水潤白皙,膚質極好,從不使用粉底液或氣墊霜之類,仍有珠玉般的光澤感,實屬罕見。
傅承林被她蹭得心癢,手往旁邊挪,姜錦年就像一隻立不穩的雛鳥,跟著栽倒在了他的腿上。
傅承林一報還一報:“姜小姐談合作的時候,為什麼要倒在男人的腿上?”
姜錦年面露慍色:“因為我高興。”
傅承林捏一把她的臉:“看得出來你是真高興。”
姜錦年被他噎住了話。而他手伸進她的衣領裡,技巧高超地揉了揉,緩緩問她:“舒服麼?”她抱住他的手臂,點頭,又說:“老公再揉一下我。”
傅承林卻說:“不行。”
姜錦年翻臉:“你小氣。”
她指責道:“你剛才還挺大方,現在是怎麼回事?”
傅承林看向車窗外的一條羊腸小道:“他們快出來了。你也是,別有那麼多不正經的想法,我們原先在談工作,你躺在我的腿上,還讓我揉,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