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又要折騰啥呢?豆豆真服了這位老兄了!
無奈人家如今可是自己的大恩人,她也和他鬧不動了,只好站起來蹦了過去。
霍驍怕她累著,伸手把她扶到書案前的椅子上坐下,這才指著那幅畫道:“小扁豆,這是你畫的?”
豆豆順著他的手瞟了那畫一眼,有些奇怪道:“是我畫的,怎麼了?”其實這一眼都是多餘的,這屋子原本就不是什麼書房,裡面的字畫全都是她來遼東之後所作。
畫中既非花鳥蟲魚也不是人物山水,而是豆豆根據她看過的故事和聽過的一些傳說,仔細查了一些資料又認真向姑父請教之後畫的一把刀。
這把刀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有些陌生,但對霍驍而言再熟悉不過,正是他祖父定北王霍大將軍的佩刀——獵風。
要不是他十分了解這顆扁豆的性格,又能肯定她絕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霍驍都要以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這樣的手段霍驍見過的也多了,很多女子討好男人的時候最喜歡用的就是這一招,知道對方看重什麼喜歡什麼,就投其所好表現一番,往往還都能收到奇效。
顯然這顆扁豆並不是那樣的女子,而且也壓根兒沒想過要討好自己。
那麼她又怎會想起來畫獵風?而且畫得這般詳盡,樣式花紋幾乎一點沒錯,說是比著樣子畫的都不為過。
“據我所知,這是霍大將軍的佩刀獵風,你怎會畫這個,莫非你當年在大西北見過?”霍驍面上看不出半點波動,真的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情。
豆豆倒是很意外。如今除了在西北軍中,大周朝的人已經很少用“霍大將軍”這個稱呼了,一律稱他為定北王。難得這個傢伙從小在京城長大,還念念不忘“大將軍”三個字。
而且他居然也喜歡獵風,否則怎會一眼就認出來!
她爽朗地笑道:“我在大西北的時候只不過是個普通小女孩兒,連霍大將軍都沒有遇到過,怎可能有機會見過獵風。只是聽過好多關於它的故事。後來就找了一些資料,又特意問過姑父之後才畫的,你覺得畫得怎麼樣?”
霍驍當然不敢說你畫得像極了。只是點頭讚道:“既然是你如此用心畫出來的,想必一定很像。”
豆豆卻有些悵然,萬分遺憾地搖頭道:“別說我只是自己瞎琢磨的,就算你真的能把獵風弄到這裡讓我照著畫。我也絕不可能畫好。”
霍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畫得像並不意味著畫得好。獵風隨祖父征戰幾十年。殺敵無數聲名赫赫,刀未出鞘已能覺出戰意和殺氣,扁豆就算能畫出它的形也畫不出它的魂。
這丫頭又鑽牛角尖了!
霍驍伸出手輕輕撫了撫豆豆的發頂,柔聲道:“小扁豆。這樣的事情不值得遺憾,人一輩子永遠體會不出那些東西才是幸福的。”
豆豆同樣也能明白他的意思,能體會出那些的人都經歷過無數的戰場殺戮。她的確不需要遺憾。
“堂兄,謝謝你。”這是豆豆兩日之間第二次對霍驍說這樣的話。昨夜是因為他救了她和筇筇,而今日……則是為了這一份理解,原來一直和她不對盤的大白湯圓竟然也能算是個知己!
要是能聽到她的心聲,估計霍小王爺都要冤死了,他最開始只是因為被打了鳥看光了屁屁才有些惱羞成怒,但一直以來都是覺得扁豆特別有趣。不對盤?簡直胡說八道!
不過此時的霍驍正沉浸在喜悅中,扁豆看自己的眼神終於開始有變化了,從仇人到知己,完全是大幅度的飛越,他簡直太不容易了!
這種時候肯定要乘勝追擊,霍驍笑得更燦爛了,“小扁豆,聽說姑姑要讓你繡帕子?”
採青採桑兩個一聽這話都要哭了,堂少爺你又開始作死了……
豆豆倒是無所謂,反正她不擅長女紅也不是什麼秘密,眼前這傢伙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嘲諷也無所謂了:“對呀,姑姑說我扭了腳,閒著也是閒著。”雖然不是秘密,繡帕子是對她的懲罰這件事情還是別提了。
“那小扁豆你打算繡些什麼花樣。”霍驍繼續厚著臉皮追問。
豆豆:“……”
採青採桑:“……”
你一個霸道張揚的大男人打聽這個,是想學技術?還是打算和我們做姐妹?
霍驍似乎也發現自己方才有些太過於急切了,輕咳了兩聲道:“我是覺得小扁豆你這麼聰明,學什麼都像模像樣的,女紅也一定是極好的。”
豆豆扯了扯嘴唇,乾笑道:“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