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盤踞在父王身邊,始終對本君,對秦國是個巨大的禍胎!”
方奇聞言目光中閃出一些異彩道:“君上可是打算剷除趙高?”扶蘇眼睛中閃過一縷厲芒道:“正有此意,不知先生可有妙計?”
方奇低頭想了想,良久方道:“君上,請恕屬下無禮,趙高這閹人既然如今深得大王厚愛,又時時陪侍在旁,想要除他,誓比登天還難!而且萬一事洩,大王必然震怒,很可能會牽累到君上!為這一個閹人君上卻要以本身前途和秦國命運相搏,實是不智也!”
扶蘇聞言頓悟,被怒火激得有些發暈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下來,沉聲道:“先生所言有理,趙高時時陪侍在父王身旁,做事又一向極為小心謹慎,的確難以將之除去!但是此次李斯、趙高一黨壞我大事,我若避而不戰,豈非讓他們以為本君好欺侮不成!?”
方奇聞言笑了笑道:“君上,既然趙高不能輕動,李斯又掌握秦風,府中高手甚多,殺之更難,不如對準姚賈下手。姚賈此人負責為大王獻策,乃是大王最信任的策士。若殺了他,一則翦除了李斯、趙高最得力的一條臂膀,讓他們知道君上並不是可以輕侮的對像;二則只要佈置得當,不留下一絲蛛絲馬跡,憑君上掌控廷尉的實力,必然可以瞞過主上,而且姚賈此人畢竟在韓非一事中讓主上已存有芥蒂,他若一死主上想必也不會過於震怒!不知屬下之計,君上以為如何?”
扶蘇聞言一振,森森地道:“先生好計謀,李斯、趙高壞我好事,那麼本君就宰了姚賈,來個殺雞儆猴!”
“殺雞儆猴?殺雞儆猴!好,君上形容得甚好!我們就是要殺雞給猴看!”方奇也殺氣騰騰地道。
“你明日早朝後便去見馮劫大人,告訴他速速秘密收集姚賈的罪證,本君有用!”“是,君上!”
果然,次日朝會之上,未待群臣再議,秦王政便宣佈了暫緩立太子之事。一時間,王綰、馮劫、眾武將們聞言愕然,但此時已無回天之力,只能扼腕長嘆。而李斯、趙高等人則不禁心中暗喜,大讚秦王英明。至於扶蘇,端坐在旁,一言未發,心中卻是殺機湧現,怒火騰騰!
兩日後,早朝剛散,秦宮門外的宮道上各大臣們的車馬粼粼,喝聲不斷,人人都在趕著回家吃早飯。
是時,天雖然剛亮不久,但由於是陰天,天空中烏雲滾滾,越積越厚,越積越低,猶若隨時可能掉下來一般給人以一種沉重的壓迫感。天地間,也因此變得十分陰暗、潮溼,有若黃暈!
李斯的車馬在十餘名近身侍衛的護送下沿著宮道北返,他的家就在秦宮外不遠處,這一帶是秦朝京官們聚居的場所。十戶有九戶是當官的,而且多是年俸千石以上的大官!
李斯的車馬轉進一條長街,只要再經過長街未端的一個街角,李斯的府宅便赫然在望了。
天色越發的陰了,霹雷也一個接一個的從厚重的雲層中怒吼而下,如同金蛇狂舞般的閃電也在天地間竄來竄去,映得天空一閃一閃的。忽然間,空中飄起了一陣細雨,淋淋瀝瀝的落在大地之上。
雨要下大了!
李斯在車中不由得有些焦急地喝道:“趕得快一點,早點回府!”“是,大人!”車伕應了一聲,揚起了鞭子“叭叭”的抽打著兩匹駕馬,瞬間又加快了速度。
就在李斯的馬車接近長街未端時,忽然間從街旁的屋頂上飛身躍下一人,硬生生地擋在了馬車前頭。車伕陡然間吃了一驚,立馬猛一拉韁繩,駕馬長嘶一聲,猛然停住,只差數尺便險些撞上來人!
車伕破口大罵道:“哪來的混蛋,你不要命了!”李斯車旁的侍衛們也呼啦啦一同下馬,拔出長劍,攔在車前,大叫道:“你是何人,膽攔李大人的車?找死不成!”
便見來人一襲青衣,身材高大、彪壯,有若山熊,遠遠地便給人以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但其又頭戴斗笠,笠簷低掩,陰障的天空下看不清其面目,但眾侍衛本能地便覺得此人是危險人物,不由得都有些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青衣人忽地說話了:“李大人是否在車中?請出來說話!”聲音鏗鏘有力,充滿金石之音。
車內的李斯本來正因為馬車猛地一停而險些撲街出去而大感憤怒,這時忽然感到了危險的氣息,又如何肯出去,只是在車中揚聲道:“你是何人,為何攔住李某的去路?你難道不知秦法森嚴,私攔大臣車駕是要受杖責三十的!”
青衣人淡淡地道:“我管他什麼秦法,我只想跟你做件買賣!這件買賣對李大人有百利而無一害,不知李大人是否有興趣?”李斯在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