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剛想驚叫,沒想到一口氣沒喘勻,竟將陸槐送給他避毒的“羊糞蛋”吸進了嗓子眼。
“羊糞蛋”在他的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呼吸為之閉鎖,瞬時憋得他滿臉通紅。
洪鐵達只覺得手掌上的內力為之一緩,心頭不由狂喜,拼死催發內息,要將唐善斃於掌下。
“咳……”唐善劇烈的咳了一聲,堵在嗓子眼的“羊糞蛋”被猛的吐出。
“羊糞蛋”上附加的不僅僅是一咳之力,還有唐善鬱結在胸的雄厚內力。雖然只是一顆藥丸,可它裹挾著凌厲的勁力,其威力不遜於一枚犀利的暗器。
唐善當然知道這顆“羊糞蛋”的威力,所以也順便把它當做了一隻暗器來使用。
兩人相距不過五六尺遠,突然而發的暗器自然可收奇效。
洪鐵達猛睜的牛眼頓時被“羊糞蛋”擊中,“啪”的一聲迸裂開去,濺射了滿臉血汙。
“哇”的一聲,但卻不是洪鐵達的痛呼,而是他終於無法控制,噴出了憋在嘴裡的鮮血。
身中小箭,內腑受傷,體內中毒,包括痛失一目都已經不再要命,要命的是洪鐵達腿部的動脈被唐善斬斷,洶湧而出的血漿瞬時浸透了他的褲腿。
“看你還能不死!”唐善雙掌猛的推出。
誰也不曾想象,洪鐵達在猝然遭受重創的同時還能進行反撲。他所使用的當然是彎刀,巨大的彎刀轟然攻出,直將唐善逼退在三丈開外。緊接著,洪鐵達似一隻負傷的鷹隼般帶著淒厲的嚎叫掠上樹梢,而沿著山勢飛身撲下。
“奶奶的,他總是這樣大呼小叫,該不是在呼喚什麼幫手吧?”
唐善原本打算繼續追擊,可嘴裡沒有了避毒的“羊糞蛋”,生怕毒氣攻心,小命難保。直到陸槐急急趕來,他才指著自己的嘴道:“你那顆闢毒的藥,剛剛……”陸槐根本沒有聽他解釋,再又將一顆“羊糞蛋”丟進了他的嘴裡。
“人呢?”陸槐沿路向山下追去。
唐善指了指樹梢,還沒等發聲制止,陸槐已經在下行的山路上消失了蹤跡。
“你個傻逼,敵人跑去哪裡都沒弄清就隨便追,你這個殺手是怎麼當的?”
唐善愣愣的吞下一口口水,無奈的躥上樹梢,沿著陡峭的山勢掠下。
洪鐵達已經竄在山下,拐入小路。
小路上奔來兩個人,兩個身穿青灰色長袍、方臉、濃須的中年大漢。明明是大漢,可他們的臉上偏偏要塗些胭脂水粉。
董家兄弟!
“會主!”董家兄弟得見身負重傷的洪鐵達,驚呼一聲,急忙迎上。
洪鐵達眼神一散,撲倒在地,咧嘴慘笑,道:“想我堂堂‘青狼會’的會主,縱橫大漠十餘年。不想初入中原竟會遭此暗算,恐怕……恐怕再也不能回到草原了!”
董家兄弟已經趕到,一人警戒,一人單膝跪地,將他扶在自己的腿上,道:“會主,您這是怎麼了?”
“陸槐……八萬兩黃金……本會主太小看他了!”洪鐵達斷斷續續的道:“身中劇毒……內臟受損……外傷失血,本會主已經無法……再回大漠了!”他顫抖著手指在懷中摸出一塊刻有嗷嘯著狼頭模樣的青銅令牌,“把我的……青狼掌印……傳給……傳給……”
唐善不該在此時趕到,更不該在此時出現在洪鐵達的視線之內。
洪鐵達看到了唐善,雙眼立時鼓起,“哇……”的噴出一口黑色的汙血,指著他狂叫,“你……你……”
“會主?”董老大似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指了指唐善,怔怔的問:“他是錦衣衛的人,會主為什麼要把青狼掌印傳給他?”
“他……他……”洪鐵達氣得直翻白眼,可惜他的傷勢過重,白眼可以翻過去,但卻無法翻回來,憋了一口怨氣,張著嘴想要說什麼,巨爪死命的抓著董老大的褲腳,突然“呼”的喘出一口怨氣,手爪無力的垂在了身下。
唐善在遠處止住身,怔怔看來,一邊小心戒備著,一邊準備著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便要立即逃命。
“會主?會主?”董老大晃動著洪鐵達的身軀,可惜洪鐵達已經氣息全無,哪裡還能做出回應。
“為什麼?”負責戒備的董老二怪叫一聲,對著唐善喊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主要將青狼掌印傳授與你?”
“青狼掌印是什麼東西?”
唐善見那洪鐵達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便傻傻的眨著眼睛,慢慢跨步上前,面無表情的問道:“會主現在的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