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九點了嗎?他怎麼還沒上飛機?他怎麼又跑回南京了?不出國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她頭腦裡發酵,但她也來不及去思索,立刻跳下床,套上鞋,拉開門,就衝了出去。
等她衝到樓下,一眼看到正站在值班室門前的馮垚時,登時忘記了一切,飛奔過去,撲進了馮垚的懷抱。
馮垚本能地接住了她,人卻還有些發愣。
英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了?
雖然他早在聽馮冰說起蒲英去過家裡吃飯、還見到了小兵時,心裡就有些懷疑;剛才又聽富海說了蒲英急著見自己,態度有些變化——但他還是沒想到蒲英竟會從前幾個月的冷若冰霜,一下子飛躍到有外人的情況下還敢投懷送抱的程度。
不過短暫的愣神之後,馮垚也立刻緊緊地摟住了這個失而復得的寶貝。
“嘖嘖!你們兩個要不要在學員隊的門口這麼肉麻啊?”旁邊的富海忽然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馮垚白了他一眼。卻又低頭對蒲英說:“到我車上說話吧?”
“嗯。”蒲英抬起頭,看著他的目光裡充滿了依戀。
馮垚扭頭對富海說:“跟你請個假,借下人。”
“十二點之前必須歸還啊!”富海大煞風景地提醒道。
馮垚不再理他,拉著蒲英的手,走了出去。
到了車邊,他開啟後車門讓蒲英先坐進去,自己再進去。
還沒等他關好車門。蒲英的雙臂已經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頭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副難分難捨的模樣。
馮垚反手抱住了蒲英,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臉衝向自己,開始仔細地打量起來。
蒲英溫順地依偎在他懷裡,黑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眼神溫柔而纏綿,彷彿月光下柔曼的湖水。
馮垚的喉頭動了動。忍住了想馬上親吻蒲英的衝動,問道;“你怎麼變啦?”
“我沒變,只是醒了。”蒲英薇笑。
“你的意思是?”
“傻瓜,這還不明白?”蒲英嗔道。
她恐怕是唯一一個把馮垚叫“傻瓜”的人,不過馮垚聽了卻很高興,只是高興之中還有些忐忑。
“那你以後還會不會變了?你知道。我是個老男人,玩不起你們年輕人那些分分合合的遊戲。”
“胡說,你哪裡老了?”蒲英雙手撫摸起馮垚的臉頰、眼角和頭髮。深情的目光跟著手指移動,彷彿要把他的每個面部細節都記下來。
但她也因此發現了馮垚鬢邊的一根白髮,在墨黑的頭髮之中顯得格外醒目。她馬上說道:“別動!還真有一根白髮。我給你拔了吧?”
馮垚的眼睛一直看著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一張一合的誘人的兩片薄唇,鼻尖下似乎也能聞到心愛姑娘身上的淡淡幽香。他早就心猿意馬,哪裡還會動一動呢?
頭頂的輕微刺痛,讓他清醒了過來。
蒲英正舉著那根白髮給他看,“怎麼年紀輕輕地就長白頭髮了?”
“還不是你說分手之後,給我急出來的!”馮垚有點無賴地說。
蒲英知道他是在說笑,並沒當真,不過她也因此想起了正經事。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去上海坐飛機嗎?”
“是啊。可是我到了機場卻接到了富海的電話,就趕緊回來見你了。”
“啊?那誤了飛機可怎麼辦?”
“沒事,訂下一趟航班好了。”
蒲英忽然氣憤地說:“那個紀錄片到底惹到誰了?要把你流放黑非洲?”
“什麼流放?”馮垚卻有些茫然。
“富海說。你去北非的事兒啊!”
“等等……”馮垚忽然明白了什麼,問:“所以你是因為聽說我被人整了,要‘流放’到窮苦之地,這才願意和我好了。那萬一,我將來又春風得意、飛黃騰達了,你該不會又說配不上我了,又要離開我了吧?”
“不會的!”蒲英看到馮垚的表情,也知道他是開玩笑,但她還是認真地安撫他道:“我再也不會改變了!無論將來遇到什麼,無論好與壞,我都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
“真的?”
“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長期盤踞在馮垚心頭的大石頭,一就此落下了。
他更緊地抱住了蒲英,親著她的頭髮說:“真好,不再折騰了。”
“對不起。”蒲英跟他道完歉,卻又調皮地抿嘴一笑,“可要是不這麼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