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浮橋。
倏忽之間,成百上千的西涼悍卒已經抬著雲梯靠近了合肥城牆,滾木、擂石夾雜在綿密如雨的箭矢之中,從合肥城頭上紛落如雨,城牆下的涼軍士卒無可藏身,一片片地倒了下來,但涼軍地進攻並未因此而停頓,更多計程車兵悍不畏死地擁到了城牆下。
終於,十數架雲梯被豎了起來,百餘名西涼悍卒在領軍小校的率領下迎著紛落如雨的滾木、擂石以及利箭,艱難地向著合肥城頭攀援而上,涼軍的攻勢非常迅猛,一鍋鍋燒開的火油從城頭上傾洩而下,把城牆腳下燃燒成一片修羅煉獄,也未能阻止涼軍的進攻。
合肥城頭,黃蓋明顯感受到了壓力。
“父親!”黃柄上前喝道,“涼軍的攻勢非常猛烈啊,合肥城內只有兩千人,如果沒有援軍趕到只怕是很難撐到天亮啊!”
“唔。”黃蓋目光一閃,沉聲喝道,“柄兒可速往逍遙津水軍大寨,令丁奉率五千精兵前來助戰!”
“孩兒領命。”
黃柄抱拳一揖,轉身疾步離去。
丁奉從睡夢中被巨大的喊殺聲驚醒,急披掛停當出寨前來察看時,才發現合肥西門外殺聲震天,熊熊燃燒的火光已經映紅了半邊天空。
急促而又雜亂地腳步聲中,又有十數員水軍將領接踵而至。
“將軍,看樣子涼軍正在猛攻合肥城啊。”
“合肥城內只有兩千守軍,只怕頂不住啊,是不是立即派出援軍?”
“不可!”丁奉斷然道,“未得黃老將軍軍令,絕不可擅自出兵。”
“丁將軍!”丁奉話音方落,前方忽然傳來一把嘹亮而又急促地大喊聲,“丁奉將軍何在?”
“末將在此!”丁奉大喝道,“來者可是黃柄將軍?”
“正是末將。”黃柄迎上丁奉,抱拳喘息道。“奉家父之命,請將軍速派援軍。”
“末將得令!”丁奉轟然應諾。回頭向身後十數員水軍將領喝道,“丁封(丁奉之弟)率本部兵馬留守大寨,其餘各將各率本部兵馬隨本將軍火速增援黃老將軍。”
“遵命!”
十數員水軍將領轟然應諾。
合肥共有四門,北、西、南門皆有陸路相通,唯有東門臨淝水而建,合肥城的東段城牆深入淝水數丈,幾乎是築在水面上。因此只有水軍才能從水上向合肥東門發起進攻。緊挨合肥東門即是渡口,渡口上靜靜地停泊著數百艘大小戰船,有兩名士兵在望臺上看守。
另有兩艘走舸在不遠處地江面上來回巡邏,除此之外距離渡口最近地軍營也在五十步以外。
合肥南門外火光沖天、殺聲盈野,東門外卻顯出鬼魅般寂靜,幽暗地月色下。水面上一顆光禿禿地蘆葦忽然間無風自動,飄離了蘆葦叢,晃晃悠悠地蕩向渡口右側的望塔。
望塔上。
兩名吳軍士兵正百無聊籟地搜視著四周黝黑的江面,卻根本沒有想到一道黑乎乎的身影已經從身後爬上了望塔,寒光一閃,靠近錦帆水賊的吳軍士兵還沒來得及發出一絲聲響,就被割斷了咽喉。另外一名吳軍士兵聽到動靜,剛轉過頭來便感到咽喉一涼,旋即有一張猙獰的臉龐映入眼簾,吳軍士兵大吃一驚。急張大嘴巴使勁地大叫起來。可遺憾地是,傳進他耳際的卻只有一絲咕咕的異響。那……是鮮血湧出喉管的聲音。
錦帆水賊偷襲得手。當即將兩枚手指伸進嘴裡,夜空下頃刻間響起兩聲淒厲的水鳥叫聲。
“嘩嘩譁……”
水花激濺聲中。渡口兩側的蘆葦叢中鬼魅般冒起了無數黑乎乎地身影,向著停泊在渡口上的數百艘戰船迅速遊了過來,等遊戈在江面上的兩艘走舸發現情形異常趕過來察看時,兩千錦帆水軍早已經劫得數百艘大小戰船破浪而出。
當先一艘艨衝船頭,甘寧挽弓搭箭,早有錦帆賊上前引燃了箭矢纏裹的火油布,只聽嗡的一聲,火箭已經掠空而起,在黝黑的天空劃出了一道耀眼的軌跡,雖相隔數百步之遙亦清晰可見。
伴隨著一陣悠遠蒼涼的號角聲,擁擠在合肥城下的西涼大軍忽然間潮水般退了下去,黃蓋長長地舒了口氣,以長刀柱地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剛才可真是驚險啊,如果丁奉的五千精兵晚到片刻,也許合肥城就已經被高順攻破了。
“老將軍。”丁奉迎上前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黃蓋搖了搖手,喘息道,“本將軍只是年歲大了,有些體力不支了。”
“報……”黃蓋話音方落,忽有小校疾步奔上城樓,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