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人們漸漸發現骨頭架子的戰鬥力不過如此,單薄的骨頭架子,實力還遠不如一個成年人類。
只不過那支不知害怕,不會疲倦,也從不後退的軍隊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夏納利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傷疤,問道:“去哪裡?”
“去和我們的部隊會合。”羅莎抓起韁繩,稍稍夾緊馬腹,已經一馬當先小跑了出去。夏納利只得拍馬跟上,但忽然之間,一聲尖嘯掠過兩人頭頂,震得街道兩側房頂的瓦片嘩啦啦地直往下掉。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艾凡抓著自己的劍,正轉身跑向集合點,突如其來的尖嘯讓少年停下腳步,驚愕之下抬頭望去,小鎮南面茫茫夜幕之中,無數星星點點的光芒正在緩緩升起。這些星光升上半空,匯聚成一團,然後又驟然散開,像是轉折而下的鳥群,那一瞬間,少年終於明白過來那是什麼——
“隱蔽——!”
不知什麼地方一聲淒厲的尖叫,漫天火箭已經如同雨點一般落下,街上原本還有一些正在向北逃亡的行人,此刻在箭雨之中像是一截截木樁般倒下,魔法淬鍊過的冰冷鋒矢穿透脆弱的人體,上面附著的靈魂之火著了油一般熊熊燃燒起來,轉眼之間就將受害者化為一個人形掙扎的火團。只有少部分反應較快的人僥倖存活下來,艾凡就是其中一個,警備隊長期以來的訓練終究救了他一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反應過來,而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撲倒在一間陶器作坊門口。他有些木然地抬起頭,看到不遠處作坊門口的懸掛的招牌已經被好幾只箭刺穿了,正緩緩為那團幽藍色的火焰所吞沒。
“怎麼了?”
他回過頭,鋪滿石板的街道上像是忽然生出一片雜草,那是密密麻麻豎立的箭矢的尾羽,屍體、嚇得近乎崩潰的居民、燃燒的殘骸,好像頃刻之間將整個小鎮化為地獄的場景,艾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而這個時候第二聲尖嘯掠過整個小鎮上空,震得地面都微微顫抖起來,在他的視野之中,一頭他從沒見過的帶翼生物呼呼拍動著翅膀,飛上了小鎮中央聖殿的尖塔之上。
……
白翼騎兵團第七中隊騎士隊長蓋奇就那麼僵在了那兒,他幾次想要去抓自己的指揮刀但都抓了個空。在他面前不足百米遠的地方,無數白骨手臂正掀開泥土從地下伸出,然後是眼眶中燃燒著磷火的顱骨,然後是鎖骨,肩甲以及整個上半身。不計其數的骷髏正一具接一具從地下爬出,它們抖落黑沉沉的冥鋼鎖子甲上的土塊,手持長弓,一具接著一具站起來,向前走去,走到預定的位置。然後舉起長弓,長弓上的箭矢燃燒著一團團幽幽的火焰,好像是頃刻之間,就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完整的長弓手陣地。
幾乎所有騎士都在蓋奇身邊顯得不知所措,因為向四面八方望去,眼前的這一幕並不僅僅發生在他們面前,在整個西爾曼河谷的正面,無處不在。黑夜之下,骷髏弓箭手箭矢上的磷火形成一條連續的光帶。這條光帶從西往東,一眼望不到盡頭。
但問題的關鍵是,它們究竟是怎麼來的?斥候呢,那些傢伙死到那裡去了?這些該死的骨頭架子是怎麼繞過防線的?難道是從地下鑽過來的嗎?
所有人心中都懸掛著這樣沉甸甸的疑問。
但對於蓋奇來說,這些問題現在都匯聚成一個主要的問題——
怎麼辦?
第二波箭雨從天而降時,白翼騎兵團幾乎嚇呆掉的副團長沃爾特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終於意識到這絕不是什麼騷擾。即使是在黑玫瑰戰爭中,他也從未見過這麼多骷髏弓箭手。瑪達拉的黑暗領主們喜歡將軍隊分成一小隊一小隊各自指揮,一般來說一隊屍巫通常指揮著十到十二具骷髏——視黑暗領主手下有多少屍巫與黑騎士而定。這樣的戰鬥模式就像是騎士率領著它們的侍從而戰。只有在大型的戰役中,往往你才能看到成百上千的屍巫驅使著數以萬計的骷髏像是海嘯一樣迎面撲來,那是人類軍隊最害怕見到的場景,但所幸,這樣的機會即使是對於那朵布羅曼陀的黑玫瑰來說也是很罕見的,首先不提匯聚起數千屍巫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往往需要許多領主通力合作才能做到——但這恰恰是瑪達拉最難發生的一件事情。
因此當沃爾特看到那漫長的戰線上數以千計的骷髏射手時,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人耍了,前面起碼有三到四位黑暗領主在並肩作戰,並且合作無間。這個時候他即使是再愚蠢也意識到西爾曼這條看起來更難進攻的通道,恰恰正是瑪達拉的主攻方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馬上想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