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只是讀著書本上的一句話。
張寧坤心中微澀,抓著她的手,垂下頭。“蘿芙,對不起。”
蘿芙合上書,平靜的看著張寧坤。“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你原本就不需要對得起我。”
“蘿芙……”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過了一會兒才說:“事情都過去了,我不介意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只要你人沒事,就好。”
彷彿為了證明他自己,他仍然湊上去吻她,他的唇在她的臉上頸間遊移,手臂環著她的腰,輕輕把她往他懷裡帶。蘿芙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卻想起那些男人,也是這樣的手,不顧她的哀求,糟踏著她的身體,她在他們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寧坤呢,他比那些男人好嗎?也好不到哪兒去,他享受著她的身體,不肯給她自由,他和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呢。蘿芙猛的推開他,側身在床上躺下來,閉上眼。“張寧坤,我不想做,你別逼我。”
蘿芙緊緊咬著唇,臉色蒼白。張寧坤輕輕拍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蘿芙只是緊緊的揪著被子,背對著他。
張寧坤簡單收拾了一下在床上躺下來,關了燈,黑暗中牆上的分針走了一圈又一圈,十二點,蘿芙睜開眼,身後的張寧坤呼吸平緩,她起來坐了一會兒,穿上鞋子,拿了杯子下樓。
蘿芙起身之後,張寧坤就睜開了眼睛。
張寧坤跟著蘿芙到了廚房,她到了一杯水,水有些燙,於是就站在窗邊發呆,窗外夜色深重,她久久站在那兒,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想些什麼。
後來水涼了下來,她拉開儲物櫃,拿了一個圓瓶子出來,這個藥瓶張寧坤是極熟悉的,蘿芙倒了兩顆出來,端起水就要往嘴裡送。
張寧坤從陰影中離開。
蘿芙沒料到他會出現,端著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本能的把另一隻手別到身後去。
張寧坤幾步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冷聲道:“拿來。”
蘿芙搖搖頭。
張寧坤冷哼一聲,繞到蘿芙身後把她的手逮出來,蘿芙五指併攏,握得緊緊的,張寧坤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兩片藥,靜靜的躺在她手心。
他一般只吃一片,而她卻加到了兩片的量,她什麼時候開始吃的,一直吃這麼重的量?張寧坤有些惱怒,把藥片扔在了洗手池時,開起水龍頭衝,又問她:“多久了,你嗜藥多久了?”
蘿芙搖頭,眼睛卻不甘心的往藥瓶上面瞟,張寧坤抓起藥瓶開啟,裡面只剩下十來片,又想起醫生給她拿的份量,不禁又憂又怒。“其它的呢,你把其它的藥瓶藏在哪兒了?”
蘿芙不說話。
“說,藏在哪兒了。”
蘿芙搖頭。
“你說不說……”
蘿芙哀求他。“張寧坤,你別問,我別問行不行。”
張寧坤呼吸粗重,推開她就開始翻廚房,他的動作很大,逮著一樣東西就往地下砸,這樣大的動靜,整棟別墅都被吵醒了。
小武聽見聲音趕過來,卻見地上一片狼藉,蔬菜,餐具,乾貨,屍橫遍野,張寧坤的臉上像是烤著一團黑火,明明白白的寫著生冷勿近。
蘿芙站在角落,神情麻木。
小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心勸和。“坤哥,你冷靜一點,冷靜下來,好好說,好嗎?”
張寧坤斜看一眼小武,又瞪了一眼蘿芙,聲音冷絕。“她吃安眠藥,不知道吃了多久了,還膽子大的私自加藥量……她真是不想活了……”
小武看著蘿芙。
蘿芙徹底崩潰,她癱坐在地上,哀哀的看著張寧坤。“你以為我想,我睡不著,張寧坤,我從天上人間回來之後就睡不著,我整晚整晚的做惡夢,發呆,你知道一直盯著秒針走過一圈又一圈是什麼滋味嗎,你知道從深夜到天亮的時間有多漫長嗎?你告訴我,除了吃安眠藥,我還有什麼辦法,啊……,你又不讓我死,你又不讓我活,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傳說有一種鳥,哀鳴的時候聲似啼血,蘿芙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格外的尖利,像是打磨之後的匕首,一刀一刀往兩個男人心上插,她癱坐在地上,頭髮被揉得有些凌亂,瘦削的臉神色慘淡,只有一雙眼睛,像是被特別放大,黑漆漆的,如同兩個窟窿,她的眼淚從那裡湧出來,連絕不絕。
小武真想立即把她抱在懷裡,張寧坤先行一步,他跪在地上,緊緊的摟著她,似乎要把她勒進身體裡,他撫著她的頭,讓她靠在他的胸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