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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南宮夜冷笑道:“本王真想殺你; 不過舉手之勞。”

阿嫣看著他,佯裝驚訝:“原來; 王爺竟是格外開恩的了。”

南宮夜容色冷漠:“就憑你那晚在宴席上的表現; 本王將你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你可記得你都說了些什麼?”

阿嫣習慣性地揉揉已經痊癒的手腕:“記得。公主見我踴躍報名,積極參與侮辱和尚的光榮活動; 氣得急怒攻心; 不慎暈了過去。”

她低下頭,凝視著一截纖細的皓腕,輕笑道:“從前公主只是吃醋,王爺便廢我一隻手; 那天公主昏迷,您也只是關我在柴房,等著餓死渴死,的確算網開一面。”

南宮夜的胸口有些沉悶,少頃,冷淡道:“你的賣身契在我這裡。別忘了,你的這條賤命,是我買下的。”

阿嫣點點頭,若有所思:“王爺,還記得你剛買下我那會,說過的話麼?”

南宮夜想起夜裡總是陰魂不散的夢,故作冷硬道:“不記得,早忘了。”

阿嫣笑了笑:“是麼。我倒是還能記住一點。”停頓少許,慢慢道:“你說過,跟著你,總比給人家當丫鬟好。現在回想起來,這句話真是錯的徹底,可笑我卻將你視作拯救我脫離火坑的恩人。”

南宮夜沒說話,雙手漸漸握緊。

阿嫣喃喃道:“賣給人家當丫鬟,命好一點,跟著個好主子,到了年紀,配給家裡忠厚的小廝,那是最好不過。命差一點,被貪色的老爺少爺瞧上,當個小妾,最差也不過遭善妒的主母記恨,不得善終。”

南宮夜聽她娓娓道來,只覺得那聲音每說一個字,便會扯動他心上的線,帶出一絲細微的、酸澀的疼。

他想起試藥時嘔血不止的女人,又想起試藥成功後,那女人眼角的淚。

原來,他竟記得這般清晰。

真可恨。

阿嫣嘆氣,突然低低喚了聲:“公子。”

南宮夜猛地抬眸,盯住她。

這個稱呼,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用過。

阿嫣垂下頭,聲音低沉:“公子將我買了去,您一路平步青雲,我的身份從侍女到賤妾,好處沒得著,這人世間的苦楚,卻受了大半。”又是一聲輕笑,帶著自嘲:“如今想來,可不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南宮夜薄唇微動,但沒發出聲音。

對於這個女人……這個僅存的,為數不多知曉他過往,見過他最落魄的一面,也見過他風光無限的女人,他無話可說。

他從沒把她當成人看,一條賤命,便如牲口。

然而,當他終於願意用一點點時間,聽她說話,聽聽那條賤命背後的聲音,他胸口堵的厲害,心裡沉甸甸的是奇怪而又悲傷的情愫,支離破碎的舊夢充斥了他的腦海。

身旁,飄來阿嫣輕若風絮的聲音:“公子,高家對不起你,皇上和公主對不起你,這天下對不起你,可我……也對不起你嗎?”

南宮夜沒有作聲,臉上的肌肉緊繃。

阿嫣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伸手關上小窗。

隨著兩扇木窗閉合,最後一絲縫隙被抽離,唯有一聲輕微的嘆息溢了出來,融進風中。

太陽穴突突直跳。

南宮夜用手按住,閉上眼睛,沉默片刻,轉身遠去。

窗內。

阿嫣坐在梳妝鏡前,執起象牙梳子,一遍遍梳理長髮,看著鏡中女子姣好的容顏,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老古董躺在桌子上,小聲道:“他夜裡總是作夢,總是夢見你。”

阿嫣淡淡道:“我一直是天下諸多男性的夢中情人,很正常。”

老古董半晌無語,又道:“是你動的手腳嗎?”

阿嫣回答:“冤枉,我只在自己臉上動手腳,誰有空管他晚上夢見什麼。”

老古董驚訝道:“那是怎麼回事?”

阿嫣放下梳子,手指按在齒梳上,反問:“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男人都是很簡單的動物。”抬起微涼的手指,點了點眉心的一滴硃砂:“憑著一張豔冠群芳的臉,走進他的腦子裡,只要他開始想著你,念著你,心裡有了你的位置,很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然後適當提一點往事,撩撥一下感情——接下來,等著他動心就好。”

老古董問道:“等他動心了呢?”

阿嫣嘆了口氣:“他不喜歡你,你做什麼都是錯,他喜歡你,你使勁作天作地,拿著刀子戳他心窩,他都覺得你與眾不同。”頓了一頓,又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