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后還是忍不住試探道:“那個北戎來的公主……你們關係很好?”
皇后其實並不是想問他們關係好不好,只是則寧對待那位公主的態度太微妙。就自家兒子看待那公主的眼神兒都與他平日裡看別人的都不一樣,不由得又心生鬱結了。
皇后在宮中眼線極多,更不要提則寧身邊兒明裡暗裡的那幾個嬤嬤,伺候的小太監,自家兒子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自己都是第一時間知道。
她以前就懷疑了,若非不是身體或者心理上的緣故,看則寧對待男女之事興致缺缺的樣子,那肯定就是心有所屬了。則寧在北地近三年,那裡都是軍營裡髒兮兮的漢子,而那個鮮明亮麗的小公主一出現,可不就奪了自家兒子的目光了?
皇后越想越覺得自己在理,可是再如何,則寧是皇儲,未來的帝王,萬萬不能讓一個外族女人坐上正室之位的。可一抬頭看自家兒子沉靜得坐在自己身側,皇后心頭一梗,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則寧明白皇后所想,也知道皇后想對自己說什麼。他道:“兒臣對那公主,就像是對待小五一樣。”
皇后抬起頭:“小五……?”
則寧笑了笑:“自然是比小五要熟悉一些。”
皇后頓時鬆了一口氣:“那那個公主對你?”
則寧搖搖頭,並不想讓皇后胡思亂想什麼,岔開話題:“母后是怎麼想起來問的這個?”
則寧搖頭給了皇后一個錯誤的提示,皇后這才放下心來,順著則寧的話答道:“啊,是小成子跟本宮說的。”
則寧側首看了身邊的小成子一眼,小成子如芒刺在背,嚇得他頓時就跪在地上請罪。
皇后一愣:“你這是幹什麼?我是你母親,還不能瞭解你的日常?”
則寧抿了抿唇,抬頭看著從小把他養到大的母后,移開視線:“兒臣也大了,如今都已經監政數月,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母后關心兒臣,兒臣不勝惶恐,可過陣子兒臣就要成親,東宮也不再只有兒臣一人,您這樣,難免讓人心生憂懼。”
則寧說的並不隱晦,皇后不用多想就聽懂了。
皇后氣笑:“什麼心生憂懼,你是我兒子!”
則寧面容沉靜,望著皇后淡笑不語,皇后也漸漸斂了笑意,道:“好了,本宮知道了。”
則寧又說了會話,回到東宮後把皇后的眼線,包括幾個管事的嬤嬤都送了回去。一時間整個東宮又空了一半。
則寧也是有意無意得查探到的,有的仗著是皇后身邊的奴才,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作威作福,他常不管東宮,有些事情就任由他們去了。
可是奴才的脾性都是主子慣出來的,不久後小八入住東宮毓慶宮,難保他們不奴大欺主。
他雖然相信小八的手腕,但是對於掃清未婚妻未來的煩心事,也是他這個未婚夫應該做的不是嗎?
至於面前的小成子,鑑於他只此一次,便賞了他幾棍子,讓他三天下不來床,也免得自己看到他心煩。
眼見著就要到了個敏罕穆穆約定的時間,則寧換上一身低調的衣袍出了宮。
敏罕穆穆早就等在驛館外,看見有馬車駛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撩開車簾一角,便見則寧含笑的面容。
敏罕穆穆一興奮,在馬車還沒有停穩的情況下就躍了上去,不管面前駕車的車伕,掀開簾子就鑽進去。
“寧寧!”
彎腰進來的小人一身以淡藍為基調的男裝,手上拿著一柄水墨摺扇,乍一看還真像翩翩俊朗的小郎君。
外頭的車伕平穩地駕駛馬車朝西郊駛去,裡頭則寧笑:“這是哪家迷了路的小郎君,怎麼鑽錯了車?”
敏罕穆穆搖搖頭:“沒鑽錯沒鑽錯,鑽的可不就是大譽太子殿下的馬車嗎?”說完自己就笑出聲來,問則寧,“寧寧,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昭明寺。”則寧道,“昭明寺的香火最是旺盛,那裡無論是祈福還是許願都很靈驗。你們女孩子不就喜歡求什麼姻緣什麼的嗎?正巧我帶你去那裡看看。”
馬車內一靜,過了好大一會就聽敏罕穆穆道:“求……姻緣?”
敏罕穆穆的生意輕輕的,則寧有點不忍心,但一想到若不快刀斬亂麻,不僅是自己不負責任的表現,還會傷害對面無辜的穆穆和自己未過門的小八。
根本就不是情投意合的感情,最是經不得時間的沖刷。所以時間會讓她忘記的。而且,她對自己的也可能就是暫時的迷戀,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懂什麼情情愛。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