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秦素等人,眸光森然:“正所謂名正才能言順。鐵證如山之下,這秦六就算舌燦蓮花,又有誰會信?”
中元帝的神情動了動,目中閃過一道精光,看了二皇子一眼:“有理。”
二皇子抬頭就要喚人,卻被中元帝舉手止住:“等一等。”
一語說罷,他便看向了秦素,冷聲道:“爾若留下,老二並這些人,程宗皆可帶走。”
“父皇!”二皇子大驚,抬頭看向了中元帝,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父皇怎麼連兒臣……”
“住口!”中元帝想也不想便厲聲打斷了他,那雙冰冷得不帶絲毫情緒的眼睛,定定地凝在二皇子的身上:“汝當謹記,孤與汝,是父子,更是君臣。”
二皇子怔住了。
中元帝冷冷地看著他,就如同看著一件死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孤不過是要把你交出去罷了,怎麼,我兒不肯?”
二皇子袖中的手,一下子緊握成拳。
他抬起頭來,直視於中元帝,一時間竟是忘了最基本的迴避之禮。
中元帝立時兩眼微眯,一隻手習慣性地撫向了發上金冠,面上是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怎麼?我兒這麼快就不想再做孤的好兒臣了?”
二皇子被這話一驚,連忙垂下了頭,躬腰道:“兒臣不敢。兒臣君前失儀,請父皇恕罪。”
中元帝目注於他,神情冰冷,語聲更涼:“孤可不敢罰你,只消你隨那些人走,孤便趁願了。”
竟是情願把自己的兒子捨去,也要留下秦素,甚至連徹查桓府之事,都輕輕揭過。
阿蒲雙唇微張,險些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這和她預想中的情形不一樣。
中元帝他們不是在找證據麼,她主動暗示證據就在桓家,可卻並沒收到什麼效果。
第987章 可願賭
阿蒲的眼中滿是失望,退後一步,不再說話了。
中元帝對秦素的忌諱是如此明顯,她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不會得來一句褒獎。
阿蒲用力地絞著手中錦巾,陰鷙的視線不住掃向秦素。
那個瞬間,所有人都不曾發現,二皇子低垂的臉上,飛快地湧起了一層青氣,神情亦變得猙獰扭曲。
只是,當他抬起頭來時,他的神色卻已是迅速地復如從前,甚至比以往還多了幾分謙恭,彎腰揖手道:“父皇有命,兒臣謹遵。”停了停,轉身看向秦素與旌宏,驀地提聲大喝:“兀那妖女,我自隨你們去,而你,”
他頓住話聲,看向秦素的視線變得極為幽深:“你,需得留下。”
秦素冷眼看著他,心底微哂。
這是算準了她不會留下,故意以此要挾。
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拼著九死一生,冒名進宮,為的,就是“那位皇子”。
前世之仇、之生之惑,也只有這個人,才能解答。
“我再說一遍,我要帶著二殿下並那些人證一齊離開。”秦素正色看向中元帝,語聲是前所未有地沉肅:“陛下若是不應,便是要與民女打賭了。”
言至此節她的面上忽爾便現出了一個甜笑,語聲卻益發肅殺:“陛下若是願賭,則民女也只能陪著賭一賭了。”
語罷,再不遲疑,將手一揮:“我們走!”
“諾。”隨著一陣響亮的應答,旌宏手執巨斧,猛地一掄。
“刷”,千重雪影之下,驀地炸開了一片碩大幽沉的烏光,竟似將那大雪與雨線也給切割成了幾片。
“變陣!”金御衛中傳出一聲斷喝,旋即便見那槍林如飛星亂墜,直舞得那殿宇前一片銀芒。
阿蒲此時已然站不穩了,臉色慘白地扶著樑柱,身體搖搖晃晃,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她知道,接下來必將是一場激鬥,而那沖天而來的殺氣,讓她連睜眼一觀的勇氣都沒有。
可是,讓所有人震驚的是,旌宏方才的那一動,並非攻勢。
只見她掄起巨斧,卻只在原地劃了個圈兒,隨後便是“啪”地一聲機括脆響,那斧柄居然從中斷開,往兩旁一展,斧頭頂端猛地陷了進去。
眾人但覺眼前一花,再凝神時,那巨斧竟變成了一面極大的鐵盾!
旌宏單手一抬一招,那巨盾“呼”地凌空飛起,落下時,卻是剛好落在了她的身後早就背好的卡槽之中,被她牢牢負在了背後。
這鐵盾極為巨大,甫一落下,便將秦素等四人牢牢護在了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