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雲二眼中亮起的神采,乾白微微一笑,淡淡道:“聽聞女兒樓主曾為救其現在的夫君劍厚南而為之換血,此後雖然倖免於一死,卻落下了一個病根,每到陰雨之日都會渾身疼痛難忍,需服食千霍荇方能壓制。我不相信劍厚南隨身攜帶的千霍荇用之不竭……”說到這,他頓了下來,成功地看到雲二向他目露兇光。
不用他說完,乾青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笑道:“三弟思維真是縝密,為兄立刻就傳令下去,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各地藥鋪上。”這是守株待兔的方法,雖然需要無比的耐心和耐力,但總好過毫無頭緒,瞎打瞎撞,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
垂下眼掩飾住自己的惱怒,雲二知道自己又處在了下風,乾白如此做,無非是在告訴她,除了她應允他的條件,不然就算是老大真的回來,也不過是自投羅網罷了。
沒有再細聽他們的對話,她站起身在兩人含義不同的注視中緩步離開了小廳,回到她臨時的房間準備休息一下,回身關門時竟看見不知何時便跟在她身後的小麥。自她回來後,兩人還沒說過話呢。
側過身,示意他進屋,然後雲二便自顧坐進了椅中。毫不避諱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清秀俊朗的男子,可以看出他清亮的眸子中那真摯的關懷和擔心。
“我沒事。”雲二笑,還抬了抬受傷的手臂,“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自覺她試圖安撫他。
“雅兒為你哭過。”小麥對雲二的話無動於衷,淡淡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到現在為止,他竟然還不知道雲二是女人。
雲二一怔,那雙美麗的紅眼竟然是因為她。心中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身子卻懶洋洋地靠上椅背,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對面正襟危坐的小麥,悠悠道:“你是關心雅兒姑娘,還是關心我。小麥?”他不一向都是那副除了責任外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嗎?怎麼短短月餘的時間不見,好像就有些不一樣了。
小麥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別開頭,面無表情地道:“屬下是主人派給若少爺的人,自然希望若少爺平安無事。”越與眼前的人相處,越容易被“他”吸引,這讓性格本就極溫和的小麥首次感受到矛盾的心情。若是忠於城主,那麼他應該對城主與“他”不一般的關係視若無睹才是,但是他對“他”偏偏產生了欣賞和憐憫之心,暗自希望她能從城主的魔掌中脫離出來。即使是喜歡雅兒,也比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強。在他心中,始終認為乾白強要同為“男人”的雲二實在是不應該。
“嗯。”雲二點頭表示明白,目光卻落到門口,她沒想到只兩句話的功夫,乾白竟然已隨後而至。想到他對自己的相逼,心中惱怒,於是別開眼當作沒看見,對著小麥依然笑意盈盈,可是說出的話卻故意帶了些哀怨:“原來是出於這個原因……”頓了下,而後幽幽一嘆,“是啊,你始終是乾城主的人。”
後面那句容易產生歧義的話讓一直誤會她和乾白的小麥不由感到一陣惡寒,尚未來得及維護自己的清白,已察覺到了乾白的存在,忙站起身,在乾白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看著乾白氣定神閒地負手緩步而入,來到自己的對面,然後在小麥先前所坐的椅子坐了下來。雲二不由微眯了狹長的雙眸,唇角噙起一絲諷笑。
“乾城主如此緊追而至,莫不是怕雲二找不到回房的路?”就在此時,她心中已做出決定。
乾白皺眉,為雲二許久未有的生疏稱呼,“你可以叫我乾白、老頭又或者是乾三,但是不要讓我再聽到乾城主三個字。”語氣雖然輕柔,卻有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雲二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淡紅的唇上揚,笑得無所謂,“什麼時候乾城主對這些小事也如此在意了?”頓了一頓,敏銳地察覺到對面傳過來的不悅,她卻依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繼續帶著諷意地調侃道:“又是什麼時候雲二的地位上升到可以直接稱呼您的大名了?何況……雲二並不是城主的屬下,想來也沒有凡事都要聽您老吩咐的必要吧。”她是雲二,不是他的女人,沒必要對他唯唯諾諾。
“若兒!”乾白的聲音倏轉嚴厲。
在他發作之前雲二淡然笑道:“我不會再和你做任何交易。”不容置疑的認真語氣,讓屋內突兀地陷進尷尬的靜默。之前和他做交易,那是因為她必須自救,如今,她已自由,何必再踏進他的網中。至於小四她們,她自會依靠自己和潛藏起來的女兒樓餘眾,設法營救,不需要用那種方法。
一向自負的乾白這一次終於知道自己也有失算的時候了。看著雲二雲淡風輕的表情中隱隱透露出的堅定,他眸中射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