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皇帝的女兒,最受蕭皇后的寵愛,皇帝這次親征也帶著她。找吉吉比找皇帝容易一些。吉吉喜歡踢毽子,她此時正在十幾名穿著男裝的宮女包圍中踢毽子。宮女們都把親征看做秋遊,她們可以看到數不清的年輕男人,強壯又有活力。宮女和士兵悄悄來一場特殊的遊戲是難以阻止的。羅成透過這種士兵很快找到了吉吉。
吉吉也穿著男裝,顯得十分俏皮。她踢毽子的時候笑容非常天真和歡暢,嘴角會有小酒窩,而且只有一個。羅成很長時間都記得吉吉的笑容,因為他第二次見到吉吉的時候,已經是幾年以後了,那時的吉吉永遠失去了那種天真。
“我為什麼要幫你?”吉吉的小鼻子皺著,皺得很好看。
“你幫了我,我可以送你一隻特別的毽子,是用遼東錦雞的羽毛製作的毽子。”羅成想捏捏吉吉的小鼻子,他只是這麼想著,臉上就開始自顧自地笑。
“好吧,看你笑得這麼傻,你跟我來。”吉吉想說你笑得這麼好看,可是說一個男人笑得好看他會不會生氣呢?她不知道。她只是想幫幫這個帶笑的少年,即使笑容很傻。
吉吉拉住羅成的手,直接奔進皇帝的黃金寶帳:“父皇、父皇,我帶一個人來看您。”
寶帳之內,有一個十分舒適的臥榻,臥榻上躺著皇帝,旁邊是四個俏麗的宮女,一人餵食水果,一人捶腿,一人打扇,最後一人在皇帝側旁撒嬌。臥榻前面,是堆積如山的公文,從公案上頭一直堆積到地面。公案前面,站著宇文成都和另一個禁軍侍衛。皇帝聽見女兒的聲音,從臥榻上翻了個身,看見女兒拉著一個高挑的戎裝少年,他的目光從他們握著的手轉到羅成的眼睛,他直視著羅成的雙眼:“這個孩子是誰?”羅成只覺得皇帝的眼睛充滿了凌厲的壓迫感,他的面容因為酒色過度顯得蒼白,一種更為虛妄自大的氣質充斥著這尊高不可攀的軀體。
羅成輕輕放開吉吉的小手,單腿跪下行軍禮:“臣羅成叩見陛下!”
“原來是羅藝的兒子。你父親呢?”
“臣父在遼東郡督造陛下的行宮。”
“你起來吧,”皇帝依舊躺在臥榻上,“突厥犯關的事情解決了嗎?朕不希望攻打高句麗的戰鬥被突厥破壞。”
“臣的隊伍已經派到突厥邊境。臣是特地趕來護駕的。”
“有成都在,朕還要什麼護駕之人。”皇帝拖長了聲音,“你說對吧,成都?”宇文成都沒回答,只是冷冷地盯著羅成,彷彿他是一個準備來行刺皇帝的刺客一般。“朕聽說你們父子對對付突厥和高句麗都有獨到的見解,你說來聽聽。”
羅成正要開口,楊素進帳稟報:“皇上,裴仁基部下擅自定下駐營之地。”
“斬!”
“皇上,裴將軍請求皇上批准駐營之地的奏摺已經送來三天了。”宇文成都小心翼翼地從一堆公文的最底層抽出了那個皺巴巴的奏摺。
“裴仁基杖四十,擅自確定駐營之地之人立斬,人頭懸大營示眾!”皇帝說完這句話,繼續和顏悅色地問羅成:“你認為和親是不是解決突厥之患的最好方法呢?”
羅成見皇帝管束軍隊竟然到了確定駐營之地這種最細小的事情上,暗自吃驚:如此行軍,將領全無一絲自主權,一旦發生鉅變,軍隊將何以應對?吉吉不待羅成開口,搶先說:“我不要和親,父皇,我不要去突厥。”
“吉吉不會去的。”皇帝慈祥地撫摩著女兒的頭髮,“吉吉留在這裡看父皇如何蕩平高句麗,父皇為你專門挑選一個將軍保護你好不好?”
“我要他!要他保護我!”吉吉指著羅成。
皇帝的眼睛眯縫著,上下打量羅成:“朕知道幽燕兵馬熟悉地形,朕希望你為朕首戰高句麗。你為什麼不說話?”
羅成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陛下有令,臣不敢辭,公主有令,亦臣之幸。臣父子數十年來為大隋守衛寸土寸疆,只知守,不知攻。惟陛下開疆擴土,決勝千里,非臣等所能置言。”
皇帝大笑:“說得好!爾等只懂守,唯朕明白攻。你這孩子,很明白進退,比這裡許多老傢伙還懂事,朕很喜歡。你留在大軍後部,專門保護公主吧。公主若有一絲不妥,朕要你的腦袋。”
失意
羅成退出皇帝的帳篷,他把喜色掩藏起來:是的,父親的目的居然輕易就達到了,儲存幽燕九郡的兵力,不需要血戰,不需要重禮,只是一句恭維的話。
走過一重重營帳,等著覲見皇帝的大臣還是排著長長的隊伍。營地的旗杆上懸掛著那些沒有聽從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