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正是簡青庭眼巴巴要找的人。
他穿了件淡粉紅的短衫,外搭灰色絲件質感極佳的薄外套,花俏的咖啡金色不收邊牛仔褲,單寧拼貼皮鞋,LV琉璃光澤皮革側揹包,全身上下除了包包是LV之外,身上冷色系的衣服都是德國極簡大師Jil Sander的作品。
他年輕得不可思議。
“濮陽先生。”她趕快走向前。
“我跟兔子腳的合作已經結束了,章老闆沒有告訴你?”
“呃……有。”
“那麼,祝你在牧場玩得愉快。”他正要搭機離臺,出發時間算得剛剛好,不想為誰或任何事情而耽誤了。
“我不是來玩,我是來找你的。”這次見面,簡青庭並不打算這麼輕易的撤退。
“就算想挽回我們以前談的案子,也不應該是你來。”他看得出來,這隻小蜻蜓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來。
“沒錯……是應該要我來的。”簡青庭從他毫無殺傷力的微笑嗅到幾不可覺的難纏訊號,她真是天宇第一號大傻瓜,竟然天真的認為這位複姓先生是個沒有架子的大好人!
他竟是那種扮豬吃老虎的人耶。
她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不能出錯。
“白牆宅館的庭園設計案件本來說好了是由敝公司進行的,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昨天得罪了您,所以,您才撤銷這件合作案,我覺得我有責任來請問您,我到底說錯還是做錯了什麼?”雖然身為家中老大沒什麼值得炫耀的,但是也養成她絕對負責任的態度。
濮陽元枚眼中閃過一抹難解的光芒。
有時候對莫名其妙的人,會莫名其妙的狠不下心。
“我只說一遍。”
“我帶了錄音機,會把您的話仔細錄下來的。”她拿出小型的錄音機佐證,表示不是虛話。
“噗哧!”原來杵在一邊看熱鬧的帥女生還在。
“你的牛群快要衝出柵欄了,還有心情笑?”濮楊元枚很清楚的下達逐客令,清場。
“小氣鬼!”帥女生聳聳肩扣住腰上的繩索,準備逮那些不聽話的小牛去。
他回過臉,一樣冷冰的東西擦過他的下巴。
“你做什麼?”他的臉繃緊。
“試音效果不錯,來,您請說。”簡青庭把老舊的錄音機在他面前晃了晃,完全沒感覺到他的緊繃。
“講話不用敬詞,我還沒那麼老。”他怎麼了,竟然心浮氣躁起來。
“那太好了,我也覺得渾身不舒服。”她的笑臉像加菲貓。
“我長話短說,我要趕飛機。”
“什麼?”她有點慌了。
“停止跟兔子腳的合作案,是因為經過評估貴公司的設計達不到我的要求,所以單方面廢止跟貴公司的合作。”他從來不多廢話,簡單扼要,就算對方的腦袋灌了水也應該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我認為……是濮陽先生對我個人有意見!”啊,完了,她一路上告誡過自己幾千萬遍要恭敬、要謙虛、不能亂說話,好了,舌頭又不聽管制,這此,又要搞砸了。
“噢……”他意味深長的挑眉。
“昨天你問過我對白牆宅館的想法,我沒說,因為這個案件是花姐的,花姐是公司很優秀、很深資的設計師,她不只對建築設計有特別的理念,景觀設計更是一等一的棒,我是她的助手,她說這個案件很重要叫我不能胡說,所以,我怎麼可以有自己的意見!”
嗯,她竟然顧慮到職場倫理……
“要是我現在還是堅持要聽你自己的意見呢。”那位花若水小姐的設計圖他們早在電腦中經過初步的溝通,老實說,並不是很符合他對白牆宅館的訴求,約她來面商是希望有更大的洽談空間,然而,陰錯陽差,來的卻是這隻小蜻蜓。
也難怪他懷疑兔子腳與他合作的誠意。
他是個閒人,在Wolf窩集團他的給薪名稱是集團公關。
應酬吃飯,政策性的公共關係,他沒興趣。
但是頂著狼集團公關頭銜招搖,開發他感興趣的事業他還滿樂在其中的。
他挑戰他想做的,全憑興趣。
他利用全球精密的網路搜尋荒廢、法拍,或者不合乎現代生活機能家庭結構的老房子加以重新整理規劃,賦予新的特色跟生命。
也許,這樣的投資比較起一窩蜂的大樓建造不像能賺大錢的金雞蛋,可是賺錢本來就不是他的訴求。
“可以,請上車!”簡青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