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被‘時間’本身侵蝕著。這麼說吧，我，佐助，我們二人雖然也是從死亡之中歸來，但我們理論上是可以死的——雖然現實是我們的靈魂都處於已經被死亡標記了‘烙印’的狀態，如無意外，不會有自然而然的死亡降臨於我們頭上——可是，並非不可殺死。”鹿丸的解釋就連佐助都聞所未聞，他從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所謂的‘死之烙印’，更不知道會帶來這樣的後果，“同樣的，因為我們身上有著‘死之烙印’，我們是無法使用屍鬼封盡這樣的忍術的，因為在死神眼中，我們已經不是活人——更不是死人，而是不歸屬於他管轄的，別的什麼存在。”

這倒是解釋了為什麼鳴人不曾召喚過死神取回水門的靈魂和九尾的半身，而非要等到三代火影使用這個忍術的時候半路打劫了死神了——死神被欺負得那麼慘，卻對鳴人一點兒反抗約束的能力都沒有。佐井想著，微微認可了這一段話的真實性。

“‘侵蝕’是隨機的，時不時就會發作，可能會侵蝕掉什麼我也不知道，每次你們覺得鳴人狀況不太對的時候，多半就是這種情況又發生了。有的時候，可能是他關於朋友的某段回憶被侵蝕掉，所以他可能會看著你但是不認識你；有的時候可能是他關於現下自己在做什麼的思想被侵蝕，所以他會突然就放下了一切開開心心做一些和之前不相關的事情去了，把那些本來很重要很麻煩亟待處理的事情丟在腦後；還有的時候，他甚至會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經歷過什麼，忘記許許多多……所以你們會偶爾看見他那樣空白漠然的表情，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似的。”鹿丸長篇大論著，但顯然，已經開始覺得麻煩想要偷懶了——這是他在面對不太重要的大事的時候的一貫風格——“不過，總的來說，發作時間不太長，頻率也在穩步逐年下降，畢竟，就算是時間這樣偉大的存在，和鳴人那個倔脾氣卯上了也沒能討到多少好去。只是，始終不能完全的根治，我也有點兒擔心他會不會那一天徹底被打倒——觸發原因還是不明，別說時間系忍術了，就連空間系都不是我的擅長行列，倒是你們倆都在空間系忍術上有自己的見解看法，說不定可以去考慮考慮相應的治療方法。”

“所以……加油吧，二位。”鹿丸起身，伸了個懶腰，“佐井，下次想問什麼，別弄出這麼大架勢來，別的不說，萬一出個事，鳴人會難過的。”

眼看話題結束，佐助也不再和佐井暫時停火協議了，聽了鹿丸的話就不禁冷笑了一聲，“是啊，鳴人會覺得自己虧欠了某個一直勤勤懇懇維護他的人，可惜那不是你就對了。”

佐井微偏了頭，眯眼看了過來，“更可惜的是，鳴人一直覺得他也虧欠了你，原因不過是因為他親手手刃了你而已？”

天啊，你們倆有完沒完？！剛合作著和我幹了一架就要再度內戰了？！鹿丸無力按住太陽穴，只覺得下面的血管突突的跳動著。

“……那也只是我和鳴人的事，與你何干？”佐助起身，早已恢復了無害的純黑色眸子此刻卻隱隱透露出充斥著不良意味的猩紅色，“替身，還沒有資格假裝自己是正主發言吧。”

鹿丸覺得自己的血管終於“砰”的爆掉了。話說他容易嗎，好不容易在這麼短的時間編出來個似是而非又難測真假的謊言糊弄過去，這倆活火山居然直接對轟上了！

應該說佐助一直不喜佐井，連帶著把對上輩子那一位的厭惡一共轉嫁到了佐井頭上，勉勉強強壓抑著共事這麼多年，平時還不得不忍受無窮無止的言語挑釁精神折磨已經很考驗他了，現在佐井弄出來的這個么蛾子徹底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佐助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看法，他覺得，佐井不過是一個替身，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一樣的。

可悲的是，不管上輩子是怎麼樣的，這輩子，可能還真有點兒讓佐助說對了。

“佐助！夠了！”鹿丸喝止，然而佐井卻也站了起來，輕輕揮了手攔下了鹿丸，毫無畏懼的回視佐助的眼睛。

敢和宇智波家現存最強的寫輪眼在這麼近的距離充滿□裸的敵意和殺意的對視，佐井也算得上是頭一個。

依然是標誌性的笑容，只是勾唇的弧度更加真心歡愉，挑釁的意味深沉。

“我是不是替身，和他心中有沒有你，沒有關係；我是不是替身，和我能不能做成我想要做的事，也沒有關係。”佐井居然還步步緊逼，“即使是替身，也比某些連替身都比不過的人，要……”他沒有說下面的話，只是一個大大的笑容。

豔若桃李，狠如蛇蠍。

佐助轉身離去。

“……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