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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礙事的,都是至親的人,無需客套。”

他忙順勢答應,又說夜深了,叫眾人也早些回去,明兒再玩,說完也不管眾人什麼眼神,衝出馨香亭。

回到別苑,他一步跨兩級臺階,飛一般爬到第四進院。衝進臥房,靜悄悄的只見孤燈一盞,雕鏤奇絕的繡床上,透過粉色紗帳,隱隱可見裡面睡著的小人兒蜷縮成一團,似乎低聲哭泣。

若彤不在,也不知去了哪裡。

這些該死的丫頭!

他慌忙揭開帳子,問:“馨兒,怎麼了?”

床上的人猛回頭,向他笑道:“怎麼捨得回來了?”口氣滿是譏諷,笑容也帶著譏諷。

他見她無事,鬆了口氣,道:“捨不得你呀。”

馨兒道:“捨不得別人吧?只怕人回來了,心還留在外面呢。既這樣,何必回來?身在曹營心在漢。”

他在床沿上坐下,道:“馨兒,別瞎說!”

馨兒冷笑道:“你都跟人上演高山流水遇知音了,還說我瞎說。我是瞎了眼才對!”

他耐心道:“我那是陪客人。”

馨兒道:“陪客人?陪客人要通宵達旦?你們不是書香門第嗎?不是世家豪族嗎?不是最講禮儀嗎?怎麼深更半夜你一個有婦之夫和人家女孩子彈《高山流水》,玩知音相遇,就合乎禮法了?就不該避嫌?”

她聲音又脆又犀利,他不禁羞惱。

他道:“高山流水是最雅的樂曲,你怎麼儘想些齷齪的?馨兒你太小氣了!都是兄弟姊妹,不過合奏一曲而已,你便這樣鬧,你讓孟妹妹臉上怎麼下的來?”

馨兒一翻身坐了起來,對著他喊道:“我小氣?人家說你們‘天生一對’、‘郎才女貌’,也是高雅?呸!想享齊人之福就直說,別表裡不一叫我噁心!”

“你……”他氣紅了臉,又心虛,“誰想齊人之福了?不過是小孩子的玩笑話,你也要較真?”

馨兒道:“你也是小孩子嗎?你長大了!!!還不知道避嫌?這不白長了!”

他忍耐不住,驕橫的脾氣也上來了,道:“還不是你,太小氣,裝什麼病?你要是在那,我能跟別人合奏?”

馨兒道:“你說我裝病?”

他道:“你本來就裝病!”

剛才她就是去攪場子的,當他是傻子呢。

她點頭道:“好!你大氣,你去陪你的嬌客好了,省得人家慢慢長夜孤單。我裝病的不用陪。這毛病也不能慣著,最好再給我點教訓和顏色看看,省得以後再矯情裝病。”

他賭氣道:“我本來就要回去陪客。”

說著站起身,就要下床踏。

那腳步卻邁不出去,等床上的人留他。

床上的人卻幽幽道:“別自作多情了!左一個‘陪客’,又一個‘陪客’,你以為人家真看重你?不過是看重你的家世門楣,和利用的價值!你還是‘三寸丁’的時候,我怎麼沒見人來拜訪你、要你陪呀?”

“三寸丁”幾個字戳中了他的心肺,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馨兒會這樣說他,憤然回頭喊道:“不是真看重又怎麼樣?我就要去陪!”喊罷,他旋風一般衝出了臥房,衝出了上房。

在廊下,他遇見若彤,正端著一碗黑乎乎、冒熱氣的湯汁進來,看見他忙叫“少爺”。他想起剛才房裡沒人守著,不由遷怒丫鬟,對她喝道:“你別睡,給我看著她!”說完順著遊廊大步走去,轉眼就出了院子。

他果真又去了客院,和少年們鬧到天明。

次日,他這口氣還沒消,依然沒回去。

他生氣歸生氣,卻無法忽視馨兒的酸楚和怨懟,因而和大家玩樂時,再也沒有與哪個女孩子合奏或者對對子。

一位周姑娘曾託王夢雪找他要一幅字畫。王夢雪說她是歙縣縣學周教諭的女兒,是王家遠親。他斷然拒絕了,說“學藝尚淺,不敢獻醜”。王夢雪也說拒絕了好,不然有這一個開頭,別人都要起來,就不好再推拒了。

這些事,他都沒心思理會。

他正忙著和馨兒賭氣呢。

這一天,馨兒都沒出來,說是病了。

這一天,他過得寡淡無味。

老太太和王夫人被驚動了,次日就帶他們返回了華陽鎮。

客人們也紛紛告辭離開,有些是從賀城別苑這邊離開的,有些是隨他們回到華陽鎮才離開的,只剩下幾家親眷,其中孟夫人正向東方神醫求診,兼泡溫泉治療腰痛。

回到華陽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