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小題大做,但皇上就皇上,這種欺君大罪的汙衊,難道不該回稟皇上嗎?
蘇熙澈就道:“是該向皇上回稟。孟遠翔大概感到窮途末路了吧,所以胡亂攀咬,以混淆視聽。”他說得意味深長,在場眾人都明白,這是指溟州海盜一案,真相就要浮出水面。就算沒有梁心銘這事,孟遠翔也在劫難逃。
崔淵是上次春闈的主考官,孟遠翔的指控若成立,他也免不了受牽連,因此十分惱怒,道:“該向皇上回稟!梁心銘會試時被脫衣驗身,這件事連皇上也知道。孟遠翔汙衊梁心銘、王大人和本官,罪加一等!”
吳今天上午接到女兒從宮中送出來的訊息,也有一番心思,因此也贊同將此事回稟給皇上。
左端陽目光閃了閃,心想牽連還真廣啊,舉目一看,問道:“王大人呢?孟遠翔誣告他,他怎麼不急?”
蘇熙澈笑道:“王大人心懷坦蕩嘛。”
王諫最先將梁心銘被刺的訊息告訴靖康帝的,怎麼現在反而不關心了呢?原來,他是被家事給絆住了,就是王曉雪和張世子的私情,他正和張世子對峙呢。
原本出了這樣事,有老太太和王夫人,還有王夢雪這個姐姐,不勞他這個大伯父操心,可對方不是尋常人,是玄武王府的世子,他無法將這事當做兒女私情。
王家有些亂,卻也沒耽誤最新訊息。刑部堂審結束後,張伯遠親自去王家,將孟遠翔對梁心銘和王家的指控告訴王諫。王諫見了他,還能順利出門?
這兩人談了些什麼,無人知曉。
一個時辰後,王諫才出府,直接進宮去了,到御前告狀,告孟遠翔“做賊心虛,因而誣陷梁心銘”,要求皇上准予審理當年他兒媳林馨兒之死,兩案並做一案。
皇上現在在哪呢?
他正在永福宮。
永福宮,吳貴人的精心裝扮沒有白費,先是迎來了陳皇后,接著靖康帝也駕臨,都為了一件事:梁心銘遇刺。
吳貴人忽然發現自己之前真的很幸運,居然從來沒機會見識天子震怒的模樣。靖康帝對她來說,不僅是大靖權勢最頂端的那個男人,也是她心底深處最愛慕的男人。每當他出現在她面前,她都感受到春意盎然;觸及他明亮的眼神,她的心便不可遏制地急跳,又癢癢的如同被羽毛拂過,羞澀、慌亂,使得她臉上紅雲不斷,而他叫她“心慈”。
今天,這一切都變了。
靖康帝目如寒冰,只一眼,就將吳貴人的世界凍結,從此只有寒冬沒有春光,只有黑暗沒有陽光。
他來到永福宮,在正殿端坐。
吳貴人住在東偏殿,皇后等人正在那邊審問吳貴人呢,聽說皇上來了,紛紛從溫暖的炕上起身,來到冰冷的大殿。皇帝外面的大毛衣裳沒脫,可是她們都解了斗篷和大氅的,冷的不敢吭聲,也不好現去添衣裳,只能硬挺著。
吳貴人不敢坐,站在下面。
靖康帝沉沉地看了她半晌,曾經以為的貞靜、恬淡,現在都一掃而空,只看她躲閃的目光,不像從前痴迷地凝望他,他便知道她心裡有鬼。
他忽然覺得很好笑,昨晚梁心銘堅持要走,說不敢令貴人空等,他是怎麼說的?他說“吳貴人貞靜恬淡,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的”。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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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懷孕
靖康帝感到自己被落了臉面。
他對陳皇后道:“皇后繼續審,朕聽著。”
陳皇后嚴肅道:“臣妾領旨。”然後轉向下方。
陳皇后,是左端陽為靖康帝精心挑選的。
左端陽這個帝師,對靖康帝真沒話說,操心的很,連媳婦也是親自挑選。皇后的父親原為翰林院編纂史書的小官,家世普通,所以不用擔心外戚勢大;皇后才德兼備、端莊知禮,因此才被選入中宮。
靖康帝覺得,左相挑的皇后,也具備左相的神韻和氣質,比如嚴肅、刻板等等;當然,這並不是說陳皇后相貌醜,其實陳皇后端莊美麗,但她似乎更注重“皇后”這個職位,而忽略了“妻子”這個角色。
靖康帝覺得和陳皇后在一起,更像君臣,而不是夫妻。
陳皇后做“皇后”很認真,靖康帝上早朝是和臣子們議論國事;晚上去皇后那,他覺得像上“晚朝”,皇后也有許多事跟他上奏。說完了,他都沒心思做夫妻那點事。對於臣子,有興趣做那種事嗎?
於是睡覺。
純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