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希在不知聽了多少次的“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中緩緩扣上手機,眸色漸漸變得陰暗不明。
九點。
無月之夜。
豪華的別墅在這樣的夜裡籠罩著森森入目的陰暗。
沈浩希匆匆忙忙地取出鑰匙開門,黑暗中開了好幾次才開啟,偌大的別墅沒有一絲光亮,顯得陰森可怖。
“流年?”沈浩希帶著哄誘喊著,目光掃過大門緊閉的一間間屋子,“流年,我回來了。”
一邊踩著樓梯輕步上樓,一邊聽著周圍的動靜。
剛走到夏流年的臥室,便聽隱隱傳來的啜泣和撕拉聲穿來。
沈浩希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然後震住了。
到處都是被撕破的衣服,夏流年一邊無聲地哭,一邊拿著手裡的剪刀狠狠地划著手上的衣服,精貴的絲綢被撕裂開時發出尖銳的響聲。
而地上,躺著尹清。
沈浩希大步走過去,把手放在尹清頸部試探,然後鬆了口氣,只是昏倒而已。
把尹清抱回她的房間才回到夏流年的臥室。
夏流年一直在重複著一個動作,臉上帶著深深的憤怒和委屈。
沈浩希斜靠著門欄站著,第一次不想動,看她為遊夜發瘋,心中隱隱作痛卻又帶著陣陣快意。
一陣陣破裂的聲音如空靈飄渺的嘶鳴,在空氣中久久迴盪。
突然,夏流年的動作一滯,手上的剪刀掉落在地上。
血。
沈浩希心被糾起般疼了一下,連忙快步走過去檢視夏流年劃傷的手。
夏流年彷彿這時才察覺到他的存在,驚得渾身顫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叫:“遊夜?”
“嗯,流年,我回來了。”傷口很淺,沈浩希剛從床頭的櫥子裡取出藥棉酒精,就被夏流年一手打翻。
“遊夜,你在這裡藏了別的女人是不是,是不是?!”夏流年纖細瘦削的手指狠狠掐入沈浩希的手臂,“遊夜,你剛從她那裡回來是不是,現在都這麼晚了……是不是……”
自從上次之後,她的猜疑越來越明顯,越來越不可理喻,沈浩希有些吃痛地掰開她:“沒有,流年,路上堵車,所以我回來晚了,乖,別這樣。”
“她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這些衣服,全是她的,全是,這麼多,這樣好的身材,這樣美。這些衣服我都穿不下的,我很胖很醜,我每天,每天每天都會有個女人逼我吃很多東西,很多東西,我不想吃的,她還逼我……”夏流年手指被掰開,卻依舊死死抓著沈浩希的衣服,幾乎扯到變形。
“流年,這些衣服是你的……”沈浩希凝重地看著她的神色,覺得情況十分不妙,“你今天吃藥了嗎?”
“什麼藥?我病了嗎?”夏流年的眼神空洞而無措,看著周圍凌亂的一切喃喃地說,“我病了,遊夜不要我了……”
這樣的瘋狂,這樣的沒有邏輯,沈浩希不知為什麼竟突然覺得她迷人,攬過她的腰,傾身吻住她因沾染著眼淚而變得溼漉漉的唇,鹹而苦澀。
而夏流年就這樣安靜了下來,不再哭,也不再鬧。
沈浩希從來不知道他能如此貪戀一個女人的唇,不甜美的唇,冰涼而鹹澀。
他吻過的女人他從來不記得,對於他來說,接吻是為了上…床。
女人們擺出最誘…惑的姿勢,最妖嬈的神態,取悅他,討好他,千方百計爬上他的床,或是為了錢,或是為了他俊美的外表,或是為求春風一度,卻又個個淪陷,愛上他,企圖佔有他,變得想要了解他。
她們瘋狂地挽留他,出謀劃策地設計他,想方設法引…誘他,最後不過是自導自演一場讓他一笑而過的戲劇。
也有名門閨秀選擇遠遠觀望,靜靜等待,為一個人關住心門,卻沒想到永遠得不到回應,直到他娶了夏流年。“夏流年”三個字是讓所有女人望而止步的存在,她幻滅了所有女人的期盼,沒有人想要跟她比,比貌,比才,比身世,別開玩笑了,她是夏流年。
他不相信感情,在認識夏流年之前。
三年,他看著夏流年一次又一次的瘋狂舉動,越發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能執著到這個地步。
多麼難以置信,三年來他大部分時間在紐約,定期回來一趟也是敷衍了事。
而她就守著這樣一個空殼一般的婚姻,一個反覆利用她的虛偽男人,一遍一遍描繪著她心目中的甜美愛情,她叫這個男人,遊夜。
他感動,僅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