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天魔之手,乃是一種榮耀。”木武聖聲色俱厲:“我輩自當奮勇殺天魔,誰若敢臨陣退縮,我先斬了他!”
以木武聖為首的,數十百名雙木宗武聖及武宗,互相流露著鼓舞之色,以及決絕之色。
剩餘的人,要麼是雙木宗最核心的天才弟子(沒服丹的)。要麼是武御。悉數在木武聖沉重的語音中,哽咽起來。
夜深沉,悲慼莫名!
……
……
半時辰後,即是決戰天魔的時候。
一點點的光亮,在無垠城處處綻放光明,似已將夜都照耀得輝煌,將夜色都驅散了。
是夜,無人安眠。
一名名的魂修士壓抑住緊張和興奮,還有恐懼。每一個武宗以上的魂修士,都在向親人,向同門,向好友道別。
兩名超聖,一百六十名武聖,二千六百名武宗。紛紛在向親人好友辭行。
決戰天魔,必是最兇險最慘烈的一戰,縱是修為再好,也無人敢肯定自己能活著回來。
無垠城像流動的活水潭,每一名魂修士都像是水中的游魚,紛紛在振奮中沸騰起來。攜帶住一切,留下自己的遺言,準備慷慨一戰。
古人云:天魔之災但起,不分男女老幼,無分東南西北。人類當擯棄前嫌。無分你我,擺下恩怨,聯袂抗擊天魔。
此一時,不分你我他,並無恩怨情仇,惟獨人類與天魔之分。自當一心一致,共抗天魔。
無數武御,被視之為魂修士的火種,被留在城中。武宗以上,悉數動員起來,欲要慷慨一戰。熱血一戰。
哪怕,所有人都知曉,此戰,能活著歸來者,恐怕不足一半之數。
但有火種在,何懼一死。
……
……
一聲聲情真意切的遺言,交代給親朋好友
一名名的魂修士,從偌大的無垠城宅院中,漫步出走來。一個又一個的魂修士,就像一點一滴的水,在無垠城中,一處又一處的匯流在一起。
一名,兩名,十名……漸漸,匯流在一道的魂修士越來越多,沒有一句多餘的言語,惟有堅定,或興奮或緊張或恐懼,卻依然堅定的分別聚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沉默中,有一種即將爆發的力量。
不知為何,紀瞳甚至看見眾生臉上有一種神聖的光芒,美目中淚光漣漪:“初來乍到時,我輕鄙他們,卻是太軟弱了。此時,我才知,這是不可輕侮。”
和平時期,許是不如二號的魂修士悍勇。但正值危難之時,卻已激發人人心底的勇氣和壯志。爆發令人震撼的力量。
凝視半時,左無舟漠然口吐一音:“為何總要等到事難挽回之時,才有這等團結的力量。若然魂修士率先團結起來,又豈有天魔坐大之時。”
紀瞳和戀滄海及太歲沉默,這是一個血淋淋的瘡疤,許是有不少人在心底都在問。為何不是在天魔入侵之初,即動員起來,團結起來。但無人敢質問出來。
“等敵人坐大了,才倉皇的團結一致。”左無舟流露一絲冷然:“人類可笑,魂修士可笑。”
……
……
各花入各眼。紀瞳等人人看見的是大決戰的悲壯和榮耀。左無舟,看見的是魂修士先期坐視天魔坐大的惡劣行徑。
如是天魔之災一起,先期魂修士就團結一心,撲滅之。天魔之勢,絕對不會坐大如斯。
天魔之災中,元一谷捅過刀子,拉過後腿。魂天宗亦對長空宗捅過刀子。這是看得見的,看不見的互相捅刀子,又有多少?
魂天宗不乾淨不是東西,九天宗又有哪一個是好東西了。可笑左無舟早幾年,還生平極罕見的對是否向魂天宗和元一谷下手而猶豫不決。
可笑的內鬥,可笑之極。笑蒼天,亦笑諸天。
左無舟絕不會行此愚蠢之舉,該殺就殺,絕不會給敵人坐大的機會。
一氣吞吐,左無舟眼墨黑:“總歸,在一連串錯誤後,在一個正確的時間,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一絲冷然之色漾起:“縱是退無可退的反擊,憑他們敢於決死之志,我也願高看他們一等。”
但有決死之志,左無舟也不會再視眾生為碌碌無為無膽之輩。
……
……
春色醉人間,在此本該溫和與生機勃勃的季節。無垠城,處處皆是劍拔弩張的氣氛!
凌晨。無垠城如同一隻沉默的戰爭怪獸,在沉默中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