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無舟趕回來的時候,正正看見東中山和紀小墨互相拼命,咬牙切齒的誓要殺死對方。
左無舟輕輕一笑,小墨,我知你很是要強。你不要我助你,我不出手,一樣能助你。
我先趁混戰的時機,重創東中山,待他失去最強戰力。再令眾人在混戰中,儘量消耗他的魂力。
我就不信,東中山此時還能剩下多少的戰力。就是了,在這許多強者虎視眈眈下,壓力之大,可想而知,諒來那東中山十停也未必能發揮出七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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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常規戰鬥,十個紀小墨也未必是一個東中山的對手。
小墨乃單魂,雷魂雖強,單魂到底還是天然弱了。東中山雖是新晉武聖,對付小墨這樣的單魂武宗,也真是輕描淡寫的事。
可滿處都是虎視眈眈的強者,東中山身心麻木,情知必死,那戰力真的是很難發揮出來。加之事先已被重傷,紀小墨竟是一時與之周旋而不下。
凝視著雙眼發赤的紀小墨,左無舟默然喟嘆!
重是抬首,凝觀一時,左無舟的心猛的一沉:“雷動何在?”
恨天仰天長嘆,眾人神色都不對。也是君忘輕言:“雷動,戰死了。雷動和溫如玉,兩師兄弟,全部戰死了。”
左無舟微呆,君忘輕言安慰:“你不必內疚,我觀雷動和溫如玉,早有與元一谷死戰不退,甚至玉石俱焚之心。”
恨天容顏間浮現怨毒大恨之色,點頭:“不錯,雷動臨死前,曾道,懇求你照顧毛小安。他願付出青山宗積攢之寶物,懇求你助毛小安重建青山宗。”
青山宗一宗滅派,雷動和溫如玉何以自存,早有決死之心了。託付毛小安,甚至重建青山宗,實乃早有打算。
以雷動和溫如玉的天資,這一輩子絕對也就止步武聖了。重建青山宗,本來未必多難。可在這超聖出世的時代,那就難於登天了。
以左無舟的聲勢和勢力,若有左無舟相助,那就不在話下了。雷動和溫如玉,也算是苦心回報宗派了。
左無舟木然頜首,輕吐一氣:“只是,不成想,他們會是這般決然。也罷,求仁得仁。”
向天抱拳,左無舟語音淡然:“雷兄,溫兄,你二人安心去就是了。青山宗且不提,一個毛小安,我還是照顧得來的。”
風聲乍起,似有雷動和溫如玉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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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哀意沒去,左無舟沉聲:“其他人無礙?”
君忘流露一絲沉重:“天火傷及一魂,需至少數年休養!鬥無雙和蒙武亦重傷,不過於性命無礙。”
君忘語音微頓:“木武聖……沒了。”
木武聖一現身,元一谷自然就知木武聖是通風報信了。在混戰中,多人都憤恨欲殺木武聖而後快。
如是者,木武聖與眾人又缺乏默契和配合,終於還是傷重而隕。木武聖身隕前,只有一言,委託左無舟照顧雙木宗。
左無舟聞聲失聲:“木武聖,也沒了……如不是他,今次我難免中元一谷之計。這情,我欠大了,怎生都要還。”
“罷了罷了,但管我還在,必定力保雙木宗就是了。”左無舟鏗鏘,似為誓言。
天火暗中不無嫉妒,憑左無舟這一誓言,雙木宗崛起必成定局。左無舟活得多久,雙木宗大約也就能興旺多久。
舍木武聖一條命,換回的卻是雙木宗的崛起,那是否值得,許是隻有木武聖才知了。
君忘欲言又止,她想,木武聖許是從通風報信的那一時,就預料身隕結局了。
如果沒有木武聖這捨身的一次通風報信,在天魔大戰中實力大減的雙木宗,難免衰退甚至沒落。但有這一個情在,雙木宗就必能崛起。
也許,木武聖正是看見這一點,所以才捨命通風報信,以自己來換宗派的未來。
不言不語,左無舟暗暗思忖苦笑:“宗派,宗派的存在,真真是難言好與壞。”
一個聶朝野,為顧宗派,甚至舍了兒子聶問的生死不問,始終藏匿不現身。一個君忘,被宗派出賣,卻還是一心一意為天君宗效力謀劃。
金炎生死幾千年,始終不忘重建宗派。沉怒江以超聖之身,為宗派消滅心腹大患,不惜施以“魂魄雙爆”。
而今,又是雷動和溫如玉,又是木武聖,為宗派而捨身。
尊師重道,造就的是無數前仆後繼的英烈之輩。不問是非,不問過錯,但憑此烈,亦令人心生敬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