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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部分

喂孃親喝粥!

林冬梅眼珠微微動著,看著記掛了幾十年的兒子和女兒,發紫發白的乾枯雙唇,再沒有那記事起的嘮叨,再沒有那關心的話語。

那一湯匙的粥,滋潤從唇縫中流淌,從唇角滑落下來!

無夕失聲痛哭。左無舟怒極一眼掃去:“哭什麼哭,娘只是不想喝粥,是吧,娘!”

林冬梅灰白的眼珠,定在兒女身上,有一絲欣慰。想說什麼,那勞累了幾十年的乾枯唇兒,在哆嗦中,半言半語都吐不來,只有那一絲絲的風聲。

她想抬手摸摸兒子的臉,看看她的孩兒,看真切,摸真切。跟生出來的時節,已經大大的不一樣了。

在她的心裡邊,孩兒就是她的孩兒,就宛如初生降臨的那一時。她記憶中的孩兒,就是那一些始終未長大的印象。

原來,孩兒已經大了,不需要她再來費心和照顧了。

左無舟惡狠狠的瞪了無夕一眼,使勁吸鼻,木魂力以更快更柔和的方式湧往孃親的身體中。

“娘,孩兒現在是大人了,有很大的本領。”左無舟抹了一把眼淚:“娘,您一定沒飛過,孩兒帶你去飛,好不好。”

第422章 飛天,星辰下,蒼穹中

“娘,我們去飛,飛得高高的。”

左無舟拿袖子抹去眼淚,背起孃親,回頭強笑,眼淚卻怎也止不住。

一縱身,左無舟施展魂力撐起保護罩,木魂力源源輸入。

飛翔在左家的後山。

左一斗和無夕走出來,在雪地中,看著天空中飛翔的人。左一斗老淚縱橫,從臉上的溝壑中一層層的交疊下來,就像開墾過的田地。

左一斗看著天,藍天上,黑影飛舞。左一斗哆嗦著,眼淚一滴滴的濺落在雪地中。他忽的抱住腦袋蹲下來,低聲嗚咽,一雙勤勞頑強的雙手,握住平日最珍愛的煙桿。往積雪上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的敲砸!

那黃銅做的煙桿兒,很快就在這似乎抽光一生氣力的力量下,被砸得彎曲。

雪一塊一片的飛濺。一個老人像孩子一般的嗚咽痛哭,眼淚中,包裹住一百年的滄桑,一百年的烙印!

……

……

無夕哭成了淚人兒。

像孩子一樣無助,像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無晚和無尚已然是起身來,準備來看爹孃。此時,見得這一幕,一種莫大的恐懼,淹沒了他們。

無夕撲入無尚懷中,痛哭:“大哥,娘,娘恐怕是不成了。”

無晚敦厚的臉上,有一種呆滯和憤怒,雙拳砸在石桌上,啪啪碎裂來!

地上,有人在哭。天上,有人在飛。

每一個孩兒,都是娘心裡最珍愛的星辰。

……

……

飛舞,像風一樣的飛舞。像瘋一樣的飛舞!

眼淚總也擦不完,總也流不幹。左無舟擦了又擦,袖子已經溼透了,卻仍然是無窮無盡。

娘,孩兒的本領很大。以前不敢跟您說,其實不想您擔憂。

娘。孩兒有許許多多您未想過的經歷呢,還有許許多多的話兒和心事,都沒跟您說呢。

娘,孩兒早就已經學會照顧自己了,只是在您的面前,孩兒永遠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娘,您以前跟孩兒說故事,孩兒問您,天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星星。

您說,天上的星星啊,就是許許多多的母親變化的,在天上呢,總是看護著自己的孩兒,庇佑他們,關心他們,愛護他們。燃燒自己的光,來溫暖孩兒,為孩兒指明道路。

娘,您一定是天上最明亮的那顆星辰。

……

……

林冬梅的憔悴容顏上,煥發了一抹光彩。

趴在兒子的肩背上,林冬梅灰敗的眼中。有一抹驕傲與歡喜。

這就是飛的滋味,是她的孩兒在帶著她飛呢。

她只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婦人家,哪裡懂得這許許多多。她早年甚至只是一個佃戶家的女兒,卻不懂,也不明白。

她只曉得,會飛,一定很了不得。

旁人會飛,沒什麼。兒子會飛,才是真正的了不得。

飛啊!

林冬梅忽攸憶起,她還是佃戶家的女兒時,她有時看著星空,想過,如果能飛,該有多好。

孩子他爹請人來提親的時候,她有種歡喜得像飛的感覺。

她用盡一生的氣力和心血生出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