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裡,林冬梅開啟了一個箱子。
箱子裡,卻全是黑色的,每一件袖口隱蔽處,均繡住了一條紅線的黑衣。許許多多。
林冬梅摸著兒子的腦門,竟自哽咽:“兒啊,娘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你肯回來陪娘這五年。娘已經很高興了,不管你去做什麼大事,娘總是高興的。”
每一件,都是林冬梅親手精心縫製的。想念,關懷,母愛混在一塊兒,一針一針的縫將出來。
林冬梅從來沒有量過兒子的個頭體型,但她縫出來的黑衣,每一件都是如此的恰當並貼身。因為不論在何時何地,兒子的每一個變化,總是瞞不過做母親的。
兒是孃的心頭肉,怎會不關心,怎會不知道。
少吃了一碗飯,少夾了一筷菜。少穿了半件衣,少瘦了二兩肉。做母親的,總是第一個知道的,甚至比做兒子的知道的還要早。
你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做母親的,有這等神奇的本領。簡直幾近超人的超能力。
林冬梅每三個月縫製一件,五年來,沒有一天停過。此處,一共是二十件,每一件都是母親的心血,每一件都裹住母親對兒子的關懷。
左無舟哽咽,跪在林冬梅面前:“娘!孩兒不孝,總也不能在您身前盡孝。”
“起來。你不管做什麼,娘都是高興的。不管在哪裡,娘心裡邊都是記掛你的。”林冬梅老淚縱橫,撫住左無舟的頭髮感慨:“小鷹大了,總要學會飛的。”
林冬梅或許不知道許許多多,可她知道,二兒子是野慣了的,是做大事的,不會一直在身邊。
她卻是隻知道,不論兒子做什麼大事,都是她的孩兒。她這個做孃的,什麼都可做,就不能扔下孩兒不問不聞。所以,她做了這許多衣裳,她不能陪著孩兒,卻有這些衣裳能代表她。
她只知道,兒子要走了。她這個做孃的,一定要給兒子一些東西。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此乃母愛無疆。
……
……
左一斗不知何時來了,總是拎住大煙袋子,使勁的磕了磕。
左一斗是沉默寡言的,是標準的行動派,做事多過空談。許許多多的特質,左無舟都是從左一斗身上繼承的。
左一斗面無表情的咳嗽一聲,甚有做父親的威嚴。在懷裡掏摸一時,取出一道護身符,粗暴的扔在左無舟手上,悶聲悶氣:“拿好了,不要弄丟。”
說完,左一斗轉身便扛住鋤頭出了門。
簡單,粗暴,含蓄,內斂。這正是父愛。
凝注父親的背影,不知為何,左無舟突然發現父親很酷。
是的,很酷。
第255章 真魂天,長空宗,九九歸一
夕陽西下,照映得天邊悽落。
像是連蒼天都在慶祝,那位殺神,終於是走了。
“他還是走了。”古一意深深長嘆:“當年,我們比他快一些,如今他卻比我們快了許多。”
張洞天遙觀天色,失神自語:“是啊,他還是走了。許,法魂天的天地,到底還是太小了,容不下他的魂道。”
蕭輕塵絕了追趕左無舟的希冀:“往後,他一騎絕塵,我們追也是追不上了。”
從這一刻起,他們之間的修為差距。將越來越大。
張洞天又笑了:“怕什麼,追不上是一回事,追不追是另一回事。我們到時,在真魂天再見他,也是一樣。”
古一意嘿嘿直笑:“恐怕他走了的訊息傳出去,怕是容河區要普天同慶了。”
果真如古一意所料,當左無舟走了的訊息在武帝武君間傳播來。容河區魂修士彈冠相慶,普天同慶,淚流滿面!
黑衣殺神終於走了,去吧,去禍害真魂天。
……
……
溪素兒縮在無晚的懷中,站在山頂,卻有些微微的暖意。
無晚怔怔看著天邊:“二哥,他走了。”
“素兒,其實我以前想像二哥一樣。原來,我其實做不到的,二哥就是二哥,獨一無二的。”無晚情緒低落。
左無舟心懷魂道,不會為了誰特地逗留不前。無晚卻為了溪素兒逗留了,幾是放棄了前往真魂天這更好的前程。
溪素兒凝注他,情意綿綿:“你啊,左二哥當然是好的,可他的道路,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有我們的道路。”
如果左無舟在,他必定告知弟弟,每一條道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