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等君忘娓娓道來,左無舟已然洞悉,愈是盛怒交心。
天下之大,欲尋一人,無異大海撈針。六宗顯然知曉其中難度,是以,索性相約藉以魂天大會,向長空宗施加壓力,以圖逼迫交人出來。
以君忘的經歷和聰慧,自是一眼即能判斷出來。長空宗絕非六宗聯手之敵,如果六宗施壓,極可能成功。
左無舟費解,長空宗按理說,應當是有盟友的,怎會輕易被施壓得手。君忘掩唇輕笑:“你卻是忘了自己,莫忘了。你是三十八歲成的武御。是為古來今往第一天才,各宗豈能沒有嫉妒不忿之心。”
往日裡,左無舟尚是武帝時,關注者雖多,卻並不太上心。一旦成了武御,以左無舟的年紀和天資,是人都知,左無舟幾乎鐵定能成為武聖。
如斯者,長空宗自然成為焦點。
總總累積,一旦施壓,不論成與不成,六宗都必然大獲好處。首先如果交人,那自然是莫大的勝利。如是不交人,六宗聯手,長空宗豈是敵手。要知,九心宗等宗派,可是一直在意欲取代長空宗之位。
左無舟森然氣息湧將來,思緒翩動:“此番,是我連累了長空宗。我果真不是一個適合入宗派的人。”
君忘又是輕言一語:“你也不必自責連累長空宗,長空宗乃因蓋天王而一躍成為三十三宗之第六,其本身實力不過是相當十五六位上下。”
“沒有那等實力,偏生坐了那等位置,多年來。早有人虎視眈眈欲謀長空宗了。你的出現,不過是提前了一些。”
左無舟頜首,雙目冷芒乍現:“不論怎生都好,長空待我不薄,我絕不能坐視此事發生。須為長空解此憂。”
君忘心中大嘆:“他果然是困不住,雖入了長空宗,從言辭到心裡都未當自己是長空之人。卻肯如此相幫,也真是長空之福了。”
頓得一頓,君忘明眸奕奕:“六宗絕然想不到,你竟然敢前往魂天大會。”
魂天大會縱是龍潭虎穴,左無舟也是要闖一闖的。但有左無舟這殺神前往。魂天大會縱是一潭死水,也必生滔天波濤。
……
……
沿途趕路,陸續漸有一些魂修士亦在前往魂天大會。
左無舟思緒動:“北斗的肉身是林夕陽的,魂天大會是在魂天宗舉行。此去人多眼雜,北斗必被認出來。須設法。”
可嘆,夜叉有“變形魄”,林夕陽卻沒有。無奈之下,左無舟多番思量,終是有決定,趁住君忘和封小草都在休息,和秋其道外出,語音朗朗:“北斗,我知你不喜被人控制,我也不喜。”
秋其道默然,左無舟重又淡淡一言:“你跟了我多日,當知我為人了。你欲待怎的,我不在意。我只要需要的時候,你必須服從。你當知,我死,你也必死。此番前往魂天大會,你必須戰鬥。”
“如你不願,索性趁此機做了斷。”左無舟很明白,如果將他記憶裡鍾子魚那些東西拿來誘惑,更有效。但他不喜如此,他要的是一個真心跟隨自己的人。如果他善於用利益誘惑他人,早就不是如今這等心性了。
“如果你願意,為免暴露奪舍之法,從今日起,你就是北斗。”
秋其道神色變幻,重又默然。他生性淡泊,遠不如夜叉當年的反彈猛烈。如此,欲接受被控制的事實,也委實不舒服。唯一令他安慰的是,這多日來,左無舟的性子他大約是知曉一些。
果真是隻在需要的時候才服從而已,平日,左無舟根本不在意他做什麼想什麼。這令他舒服了一些。他不喜左無舟的風格。此乃必然。不過,他也並不太在意此事,畢竟左無舟沒要求他去殺人如麻。
於他而言,服從左無舟,不過是心裡不舒服。實則沒有無法接受的念頭。
秋其道抬首,半晌:“你果真是三十八歲成的武御?如今你才三十九歲。”
左無舟頜首,秋其道再一次在心裡掀起滔天大浪,勉力定神:“將來你若有機會前往‘元魂天’,會不會帶我一道前去?我早想學習‘元魂天’的制符之道了。”
左無舟淡淡一語:“在你之前,我身邊有一個人,叫夜叉。他原本是武尊,如今已是武帝,也隨我前來真魂天。”
當年令夜叉真心臣服,都耗了極多時日。何況今日是一名遠遠強大於他的武聖,秋其道與他相識不久,說感動也好說利益也好,那是絕對談不上。
“好,那我就是北斗了。”秋其道垂首思量半晌,終是苦笑著做了一個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