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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失聲道:“張小鄉?控制張小鄉幹嘛?莫非…你懷疑他是兇手?可是張小鄉才上小學六年級,雖然他留過一次級,可到現在也還沒滿十四周歲!他還是個孩子!”
我也有些不可置信:“周淺,會不會是你弄錯了?張小鄉還是個小孩子,怎麼會殺人?而且那天早上在他家樓下你也看到了,他那麼耐心地用熱水給他們家的狗刷毛,這麼有愛心的孩子,怎麼會殺人呢?肯定是你弄錯了!”
“我也不想懷疑一個小孩子,可是擺在面前的證據告訴我,兇手只能是張小鄉。只有兇手是張小鄉,一切的疑點才能說得通。”周淺的語氣也帶著莫名的感慨,“要想進出陳嬌嬌的房間只有兩個辦法,一是爬水管,從衛生間的窗戶處進出。這一點警方已經確認,水管上只有朱建潮一個人攀爬的痕跡。因為腳印的疑點,朱建潮應該不是兇手,而在陳嬌嬌的水杯裡下藥,朱建潮也應該是辦不到的。第二個辦法是從房門處進入。按朱建潮的口供,當晚還有另外一個人也進出過房間,但是陳嬌嬌的門鎖卻是完好無損的,這說明兇手擁有陳嬌嬌房門的鑰匙!而鑰匙,只有三個人有!”
“那為什麼不是楊東呢?”我問。
周淺道:“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了,兇手打掃完房間裡腳印之後,從房門處離開,並沒有下樓,這說明兇手是那幢樓裡的人,所以不可能是楊東。”
“可是擁有鑰匙的是房東,張小鄉又沒有。”我還是無法相信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殺了陳嬌嬌。
“他不會偷嗎!”周淺沒好氣地說,“朱建潮看到的,三點多鐘進入陳嬌嬌房間的黑影,應該就是張國標,但是他沒有殺人時間。他裝了針孔攝像頭,朱建潮說看到張國標的房間在凌晨還發出微弱的光亮,我猜測是張國標回來以後,在看偷拍的錄影。錄影偷拍到了張小鄉殺人,所以張國標才要進入陳嬌嬌的房間,一方面是為了拆除針孔攝像頭,另一方面是為了替張小鄉清理犯罪痕跡。我問你們,如果兇手不是他兒子,他進房間清除針孔攝像頭以及自己進出的痕跡就夠了,為什麼要畫蛇添足地拿走陳嬌嬌的財物和水杯?”
我說:“財物和水杯可能是真正的兇手拿走的,並不是張國標和朱建潮拿走的。”
“如果兇手不是他兒子。”周淺冷靜地說,“昨天我們抓他的時候,他為什麼沉默不語,要知道他要是不說話,不指認兇手,警方有可能會認為他才是兇手!”
我無言以對,心中還是有些不信,張小鄉這麼一個孩子,就知道殺人了?動機呢?
“你剛才說張小鄉是一個有愛心的孩子,呵呵!”周淺突然冷笑起來,“哥,你還記得那天早上我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到樓下那條狗凍得嗚嗚叫麼?”
“還記得,怎麼了?”
“你沒注意到那狗會凍得那麼慘,是因為它的毛髮全溼了麼?而它的毛髮會溼,是誰的傑作?你說張小鄉有愛心,可是你見過哪家養狗的人會在大冬天的早上,把栓在戶外的狗的毛髮弄溼的?張小鄉是用熱水給狗刷毛,可現在是冬天,熱水一下就冷了,這熱水,可比冷刀子還厲害!”
聽了周淺這一番分析,我和小科都有些回不過神來,“張小鄉會不會是無意的…”
“都已經上到小學六年級了,這種常識應該會有的。”周淺道,“你們可能沒有注意,但是我看到了,張小鄉的眼神裡,有一股令人生寒的戾氣。也正是從那一次的‘虐狗’事件開始,我對張小鄉,產生了懷疑。張小鄉的心理,可能比他的實際年齡成熟。”
第七十八章 謎底
我終於有些被周淺說服了,回想張小鄉那天給狗刷毛的場景,我心中升起一個不寒而慄的想法:張小鄉用熱水而不是用冷水給狗刷毛,一方面是為了降低狗的警惕心,類似於溫水煮青蛙,另一方面是就算被別人看見,也不會想到他的歹毒心思。
可是這一切都是我們的主觀臆斷,並無任何證據,張小鄉這麼一個孩子,會是這麼可怕的一個人麼?
周淺道:“關於張小鄉,我還有一個推測:朱建潮說從陳嬌嬌進屋到睡著,都沒有出去過,也沒有什麼人來找她。楊東也說陳嬌嬌說自己的房門已經反鎖好了,雖然我們現在無法證明,陳嬌嬌睡著的時候,房門是不是反鎖的,但我還是寧願相信,房門如陳嬌嬌她自己所說,是反鎖好的——這應該是一個獨身在外租房子住的女孩子最基本的警戒心。可是如果房門是反鎖好了的話,兇手又是怎麼進來的?”
我和小科對望一眼,心中凜然,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