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看穿你的伎倆了,嚇,在我們唯物主義者面前,你這破符算個屁呀!張鐵嘴在文革時候捱過批鬥,聽到這樣的文革語言就嚇得魂不附體,當下汗珠就冒出來了。
“我坦白,我交代”張鐵嘴連忙站起來,把屁股底下的沙發挪到了一邊。原來那座沙發下面的地面上鋪著一塊木板。這下子全明白了。
“玩地道戰哪!”我上去一下掀開了那塊木板。木板下露出一個黑幽幽的洞口。
“二蛛,出來吧”張鐵嘴對著洞口小聲喊“老朋友來了!”
我說老張你別叫喊了,看我撒泡尿進去,看這小子出不出來。不料那王二蛛還真沉得住氣,任憑我和張鐵嘴吵嚷了半天,楞是沒發出一點聲息。我說壞了,這小子別是在洞裡悶死了吧。張鐵嘴嚇得滿臉灰白,分辯說王二蛛這麼多天一直都蹲在裡面,怎麼會被悶死?咱們快進去看。說完也不等我,自己跳了進去。我跟著跳進去,仔細看才發現這洞其實挺小的,剛夠藏身四、五個人的樣子。洞的四壁還刻滿了很多彎彎曲曲的東西,似畫又似字,只是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是卻沒發現王二蛛。
我和張鐵嘴兩人仔細的搜尋了一遍,確實沒有王二蛛的蹤影。這小子哪裡去了呢?張鐵嘴也沒有我剛來時的神氣勁了,大滴的汗珠不停的從臉上滴到脖子裡。奇怪,怎麼就不見了呢,他不停地小聲都囔著。我說可能這小子趁你不在的時候早溜到外邊去了,張鐵嘴臉色更灰敗了,連聲說不可能,二蛛看到你來的時候才跳進洞裡,我把沙發挪上去就沒動地方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我不死心,又在地面上摸了一遍,確實沒有屍體一類的東西。這王二蛛能到哪裡去了呢?
等我們從洞口爬出來後,張鐵嘴差點就哭出來了。他一屁股坐在挪開的沙發上,咧著大嘴就想哭,我說你可別哭啊,哭就能把人找著了?你先說說這洞是怎麼一回事?好象咱們這地兒沒和日本鬼子練過地道戰啊,你們家怎麼有個地道呢?
原來張鐵嘴家的地道壓根就不是他挖的,也不是他的先輩留下的。按張鐵嘴的話說,是天降大任,老天爺賜給他的。想當年張鐵嘴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流倜儻的青年,在生產隊裡幹活賣力氣,能勞動,本來是很多姑娘中意的物件,只可惜生在了一個地主家庭,成了“黑五類”,自然沒有姑娘肯跟他。張鐵嘴轉眼間到了三十歲,眼看要打光棍,一急之下就離家出走了。他的地主爹孃急壞了,跑到大隊部找兒子,被生產大隊長罵了個狗血噴頭。生產大隊長倒不是有什麼階級鬥爭觀念,主要是心疼隊裡少了一個便宜的棒勞力。那時侯正是六0年前後,實在生活不下去的人們有很多出走到外地的,所以張鐵嘴走後,除了他爹孃著急外,其他人也沒有太介意。不料不到一年的光景,張鐵嘴就帶著一個漂亮大姑娘回來了,說是從四川帶來的。大姑娘長的那個漂亮呀,就別提了,全村的大小男人都看直了眼。大姑娘不愛說話,見人就笑,時間長了大家才知道她是個傻子。張鐵嘴說她小時候得了腦病,留下了後遺症。不過大姑娘很爭氣,先後給張鐵嘴生了一個兒子和一個閨女。只可惜傻子就是傻子,大姑娘雖然能生孩子,但不會養孩子,兒子三歲大的時候她帶著在門口玩耍,不料竟耍丟了,問什麼情況也是一問三不知。大姑娘雖然傻,時間不長也感覺到兒子丟了,急得天天在村裡四處轉。張鐵嘴又要照顧小閨女,又要照顧媳婦,生產隊裡的活就落下了。那時候講按勞分配,不勞動者不得食,何況張鐵嘴的成分本來就不好,所以張鐵嘴就成了村裡的困難戶。好在張鐵嘴自有辦法,不能到生產隊勞動,他就帶著媳婦和女兒到外村去要飯。那時侯的人家都很窮,討飯也很艱難,他的鐵嘴功夫就是那時侯煉成的。後來媳婦得病死了,女兒長大了,上學了,嫌張鐵嘴要飯丟人,張鐵嘴就不能再討飯了。可是幹什麼才好呢?張鐵嘴要了幾年飯,過慣了不勞而獲的生活,早已變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了,讓他再到生產隊裡掙工分,出苦力,簡直比要他的命還難受。正在一籌莫展之際,老天送給了張鐵嘴一根救命稻草。張鐵嘴的家自從媳婦死了後,就變得髒亂不堪,張鐵嘴遊手好閒,也懶得收拾。這一天天降大雨,下雨前先颳了一陣狂風,把張鐵嘴房上的屋瓦揭掉了好多塊。張鐵嘴正貓在屋裡睡懶覺,屋瓦掉下來他也聽見了,但外面風這麼大,如何上房去收拾?只好等風停再說。不料到了晚上,天上又下起大雨來。沉雷悶閃,大雨滂沱。張鐵嘴在床上只叫得一聲苦,但雨大天黑,只好再等到天明再說了,這一晚張鐵嘴怎麼也睡不著,只聽到房頂的雨就象瀑布一樣傾瀉在他家裡的地面上。等到天明雨停,張鐵嘴起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