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轉身,朝水池裡邊走去。
女子平躺在水池旁,一動不動。
她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雙眸緊閉。
只是她的衣裳半褪,大半的春光外洩,裸,露在外的肌膚,還染著斑斑點點的紅印,看的男人雙眸陡然深沉的一暗。
他的動作頓了頓。
隨後,男人緩緩蹲下身子,拉開她的腰帶,將她的衣裳,一件一件的,全部褪去。
扶起她軟柔的身子,他給她,重新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裳。
正低眸,替她繫著腰帶,理著衣襟,江雪玥便從昏睡中,驚醒過來。
男人的動作一滯,隨後又恢復如常。
江雪玥眨著清亮而幽深的大眼,視線從男人低垂的眼眸,往下望去。
男人的指尖,在她的脖頸之上擺弄著,他單膝跪在她的身旁,而她是整個人都躺在地面上。
溼漉漉的髮絲,貼在臉頰之上,江雪玥的目光,直直的定在自己的身上。
她在想,她今夜穿的宮裝,究竟是什麼顏色來著。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應該能是淡粉色的荷花裙襬的宮裝罷。
那眼下,她身上這套淡藍色的,袖口帶著點雪色白紗的長裙,是怎麼一回事?!
有點不死心的,她的視線往男人身上瞥去。
但見,男人身上的黑袍未乾,墨黑的長髮同樣也是溼漉漉的。
她又不是傻愣之人,眼下男人幫她換了衣裳,她還能看不出來?!
可是……
她可以裝作看不出來麼?
江雪玥有點接受無能的,抬起手捂上了臉。
畢竟她白花花的身子,在她自己打理自己的那一刻,已有十年沒讓旁人看過了。
男人就更不用說,誰敢看她的身子,就不怕她弄瞎他的眼睛麼!
容隱伸出手將她的手,從她的臉上,拿開。
江雪玥的眼睛緊緊的閉上,不看他。
清冷的面色,隱隱開始火燒起來。
男人只是盯著她看,不說話,也沒有其他動作。
安靜
了片刻,江雪玥的思緒,慢慢的沉穩下來,沒有初醒時那般波動。
她覺著,兩人遲早是夫妻,坦誠相見這玩意,其實也沒必要糾結。
不過就是,容隱提前看了她的身子罷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緩緩睜開了眼,江雪玥見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不由心下一緊,朝他乾笑。
“殿下……”
男人凝著她,“不裝死了……”
江雪玥面色訕紅,半撐起了身子,“我,我沒裝……”
“不裝死了,那我們來算算賬。”
嗯?
算賬,算什麼賬?
江雪玥皺著眉頭,大眼轉了兩圈,沒想明白。
於是她問,“雪玥,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不應該罷。
她都情蠱發作了,哪裡還能做出什麼不該做的……
等等。
江雪玥眸裡的所有情緒,都瞬間冷卻下去。
在她理智尚未完全崩潰之時,她記得,她遇見的人,不是容隱。
對。
不是容隱,而是東宮太子容堇!
她還跌在了他的懷裡,推不開。
怎麼都推不開……
難道,是後面,她對他做出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還是說,她對容堇上下其手,抑或做了其他,尺度較大的動作,恰好被容隱看見了!
越想越慌,她的面色開始發白。
“殿下,你聽我說,我,我……”
男人深深的望進了她的眼底,淡淡的嗯了一聲。
“本王聽你說。”
江雪玥看著他,緊咬著唇。
“雪玥情蠱發作,並非有意要對太子爺做些什麼,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不,不是假的,只是,那些皆並非是我自願做的,也不是,那是我自願做的,可我,我是不受控制的,我……”
她越說越亂,也越慌。
江雪玥慘白著一張臉,沒有比此時此刻,更痛恨情蠱的存在。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理智尚存的時候還好,理智泯滅的時候,她根本連人也分不清看不明。
解釋再多,都覺得蒼白無力,她便低垂著腦袋,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