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
我去給他取外套,披到他身上,伏在他胸前貪婪的去聞他的氣息,拼命想延長最後在他懷抱裡的時間,昨晚他睡著之後我坐起來一直看著他到後半夜,後來實在支撐不住,還是睡了。我仔細看他的眉、看他的眼、看他的臉、看這個男人的一切,我想記住他的一切。怕驚醒他,捂住嘴,斷斷續續的飲泣、落淚。這一天還是來了,這一個月過的好快,又如此漫長,除了他去香港兩天我們一直在一起。他說本週五去登記,定好下下個週日舉行婚禮,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卻不得不離開。
“自己在家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拍拍我的背要走,我跟他到門口,
“誠,抱抱我,抱抱我再走。”
他順從了,對他而言這不過是每一天相似重複的要求,對我卻是永遠的結束,我內心已經預演過這個場景無數次,還是覺得象在做夢,那個擁抱輕柔溫馨,
“好了,小沫,擁抱晚上還有。”
他笑呵呵的,
“我走了。”
“慢點開車。”
還是平時的叮嚀話語,卻是我對他後半生永遠的叮囑。門關上了,我站在門口,視線立刻模糊,很快意識到什麼,快步走到可以看得到小區大門的那個陽臺,不一會,我看到他的車,樓層很高,可是那臺車和他的背影在我眼裡分外清晰,我把臉貼在冰冷的窗戶上想看的更清楚些,眼淚模糊了一切,什麼都看不到了,拉開窗戶,他的車已經消失。我慢慢關上窗戶,坐到陽臺一把椅子上,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他走了,走了,這個家今晚不會再有我,我也要走了,北京這麼大我們母子卻容不下。
莫思歸
我稍微提前了些去機場候機,沒敢告訴老姨自己具體離開的時間,我真的怕象母親的她的送別和離別時的眼淚,只是兩天前又看過他們家人一次,她那天就哭的不行。
我已經洗去了淚痕,用冰塊冰了哭腫的臉和眼睛,可還是不得不帶上一個大墨鏡,我對自己說永遠不要再哭泣了,為了孩子的健康不能再哭,你沒有比孩子軟弱的權利,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因為去的早,拿出mp3。那是他給我買的,還給存進去好多歌曲和樂曲,全是歡樂的曲調,卻沒有一首能聽得進去。
給他留下的那封信,言簡意賅,寫完了,字字斟酌,怕太傷他,又不能不說清楚,看了又看,儘管腹稿早就打好多日,還是讓眼淚淋溼信紙,只好又抄一遍,想象他晚上回家看到這封信的難過和震驚,心痛的呼吸都有些困難,我哭的哽咽難抬,原諒我,誠,儘快忘了我吧,昨晚的暗示你會明白。
飛機徐徐滑離跑道那一刻,透過舷窗又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腦海裡響起的是李翊君的那首《會哭的人不一定流淚》:
不要以為
受傷受得多的話
就可以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