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時,段一指夫婦便是這裡的主人。
段一指年近七旬,雞胸獨眼,身高不足五尺,相貌奇醜,但他的醫術,除了哥哥皇甫石英之外,堪稱無下第一,連何仙姑對他也敬佩三分。
巫若蘭五十出頭,滿頭青發,毫不出老,給人端莊高雅之感,感情豐富熾熱,保持著童心和一點稚氣。
他倆曾救過楚天琪,與他關係特別好。
賓客座上坐著天一禪師、雲玄道長、楊玉、呂天良、花布巾、洪一天、冷如灰、何仙姑和楚天琪、凌雲花,胡玉鳳等人。
廳內空氣十分沉悶。
楊玉責罵楚天琪的聲音,餘音還在廳內迴響。
誰都覺得心沉甸甸的,怪不好受。
“咳!咳!”段一指咳了咳道:“不是我段某倚老賣老。楊大俠,事情已鬧到這種地步,再責怪琪兒也是沒有用了,所謂是:英雄末……末什麼?”
巫若蘭一旁道:“英雄末路,時勢所逼。”
“這我還不知道,誰要你多嘴?”段一指挺起雞胸,“英雄未路,時勢所逼。這也不能怪琪兒,不管怎麼說,你總是他爹,可不能逼人太甚。”
段一指明擺著是在袒護楚天琪。
洪一天白鬍須一翹:“段一指,若說倚老賣老,還輪不著你。老夫說一句賣老的話,楊大俠罵得好,所謂是:子不教,父之過。依老夫看,楊大俠別說是罵,就是打也不算過份。”
雲玄道長介面道:“賣國賊子別說是打,就是殺也不算過份。”
雲玄道長城府頗深,有意用此話試探楚天琪放棄叛反的決心。
楚天琪沉著臉、冷鐵似的臉上表情始終如一。
凌雲花的臉色變得灰白,手指也在發抖。
“咦!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段一指瞪起獨眼嚷道:“臭道士!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阿彌陀佛。”天一禪師道:“少林十八憎,就是看著楊大俠的面子才肯來京的。”
冷如灰道:“呂公良、張陽光、張陽晉天山雙俠等武林前輩,也都是衝著楊大俠面子才來的。”
洪一天歪起頭道:“琪兒要不是楊大俠的兒子,咱們三十萬名丐弟子,早就將這賣國叛賊碎屍萬段了。”
眾人統一口徑,一致要迫使楚天琪再不能中途變卦。
眼下雖談不上國家安危了,但仍關係著楚天琪和許多人的性命,不可有半點疏忽。
“我說句公道話。”巫若蘭道:“琪兒雖然有錯,但他也是身不由己,這一切全是郡主娘娘在幕後操縱,琪兒從小在南天秘宮長大,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真要論責任,恐怕還先要責怪楊大俠才是。”
“言之有理!”段一指拍手嚷道:“楊玉,你說你當這為什也要讓郡主娘娘把琪兒劫走?為什麼要讓琪兒在南天秘宮呆上十八年?”
楊玉的心一陣揪痛,蒼白的勝更顯憔悴,段一指的話像鋼針紮在他心上。
誰說段一指的話沒有道理?
誰說楊玉沒有責任?
廳內出現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胡玉鳳的手肘在楚天琪背腰上輕輕抵了一下。
楚天琪拱起雙手道:“楊大俠,我知錯了。”
“混帳小子!”洪一天厲聲道:“你還不快叫爹?”
“洪老前輩。”楚天琪沉聲道:“這是咱們的家務事,請洪老前輩不要過問。”
“唷!”洪一天吹著鬍子,奪過花布巾手一的酒葫蘆,猛喝一口,“老子偏要管這檔子家務事,你什麼時候才肯認爹?”
楚天琪目光定定地瞧著楊玉,緩聲道:“他和娘和好之日,便是我叫爹之時。”
全廳一陣震動,空氣猛地凍結。
洪一天驚呆了眼,手中的酒葫蘆頓在嘴邊,酒直往下流,也忘了喝。
段一指神氣十足地擺擺頭,正欲說話,巫若蘭在他腿上狠捏了一把,低聲道:“這種事,你別插嘴。”
段一指忍著痛,歪咧著嘴,將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凌雲花噙著淚水抓住了楚天琪的手。
花布巾打破沉寂道:“大家不要忘了,我們是為何而來,我們還是商量如何應付皇上的這次召見吧。”
冷如灰第一個發表意見:“皇上肯在御花園金總管家召見楚天琪,其中必然有詐。”
“不錯。”何仙姑道:“皇上已知禁軍準備舉事,怎會肯涉險與楚天琪約會?”
“這事也有些怪。”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