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姒斂了笑意,突然眼眸凝成一道寒光:“我不僅知道此事,還知道姐姐預知不到的事,比如,”她片刻停頓,不疾不徐的語調,“太子妃今日風光大嫁,明日風光不再。”
蕭扶辰大喝:“你閉嘴!”
這便怕了?
蕭景姒微微一笑:“姐姐,今日大喜,稍安勿躁,莫要花了紅娘妝。”
留下一言,她轉身而去,嘴角笑意,漸冷。
上一世,蕭扶辰便是預知了此事,知曉聖意,諫太子鳳傅禮藉著帝君之勢,消去欽南王府這心頭之患,是以,在嶸靖南地三十萬敵軍亦不能動輒楚家一分時,再生一計。
夏和潛軍十萬,誘楚彧隻身赴死。
便是夏和那一戰,楚彧被生擒,囚禁夏和,楚家以叛國通敵之罪滿門抄斬。
後來,鳳傅禮登基,她成了冷宮棄妃,而蕭扶辰,入住了鳳棲宮。
“當日戰亂,夏和有心請君入甕,楚彧明知如此,卻還是丟下了嶸靖大軍獨身赴了倉平。”蕭扶辰穿著大紅的宮裝,站在冷宮的門口,“趙晗可告訴你?他是因為你的一封信。”
她問:“信中寫了什麼?”
那封信,從來便不是出自她手,那時,她將為太子妃,怎會以自己的名義給楚彧書信。
蕭扶辰緩緩念道:“倉平亂,待君歸,阿嬈留。”
順帝削番,東宮黃雀在後,原來如此,蕭景姒冷冷抬頭:“原來,是你。”
她不否認:“是我仿了你的筆跡。”蕭扶辰笑得得意,“當時太子殿下一眼便瞧出來了真假,楚彧卻沒有,可知道為何?”
為何?蕭景姒笑了,坐在冷宮冰冷的地上,大笑。
“因為關心則亂,只要遇到你的事,他必定心性大亂,所以,我才會有機可乘,只是可惜了,夏和沒能弄死楚彧,還是讓他逃了,”蕭扶辰抬眸,看向蕭景姒,“我想,他一定來找過你,也一定還會再來尋你。”
難怪冷宮外面全是守軍,難怪那麼多人想要她死,她卻還在苟延殘喘著,因為,楚彧沒降,他還在。
“蕭扶辰,你等我。”
“等我找你討賬,一筆一筆,全部都要還。”
她只留了兩句話,將冷宮的大門緊閉,從此,步步籌謀,一點一點摧毀鳳傅禮的江山。
上一世如此,這一世,她便要看看,誰還有能耐動楚彧一分!
一刻鐘後,敏王府鑼鼓喧天,迎親的隊伍整裝待發,管事卻來稟報。
“王爺,貴客到訪。”
鳳知昰一身大紅的喜府,意氣風發:“誰?”
“是國師大人前來拜訪。”
鳳知昰愕然,倒不知這女子又是生的什麼事端。
管家將人引進議事廳,鳳知昰抬眸凝視:“本王今日大喜,國師大人莫非是來恭賀?”
蕭景姒緩緩落座:“本國師來送王爺一份大禮。”
鳳知昰挑眉:“哦?”他將下人揮退,端起茶杯慢飲,“本王洗耳恭聽。”抬眸看對面的女子,怎如此不慌不亂,窺不透一分情緒。
她道:“邊關急報,夏和來犯,兩國聯盟已破,鳳儀公主將成棄子,既是棄子,便不如用來一搏。”
鳳知昰手裡的茶杯微微一顫,臉色變了:“本王如何能信你的話?”叫他如何能相信這個女子,他原本斂其鋒芒暗中籌謀多年,便是這個女子,入朝為政不過半年,就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到了如今這舉步維艱的田地。
她淺笑,只說:“因為本國師和王爺有同一個敵人。”
話落,她攤開手心,將一支珠釵遞出。
鳳知昰大驚:“是鳳鳴釵?”這是東宮之物,怎會在她手裡?
蕭景姒把玩著手裡金色的珠釵,有風吹來,鳳釵輕鳴,她眉眼淡淡,眸中一盞風存,問道:“如何?要不要與本國師聯手?”
鳳知昰失笑,她來時,不就料準了。
吉時已到,迎親的鼓聲擂響,涼都大街小巷裡,皆掛起了紅綢,天家三位王爺大婚,滿城歡慶,尤其熱鬧。
城外郊區,倒顯得十分肅靜,人馬列隊,點兵出征,風吹起了欽南王府玄色的軍旗,在城門之上,飛揚高懸,點將臺前,絕色的男子一身銀白的戎裝,望著城外風光,目不轉睛。
世子爺都在點將臺上站了半個時辰了!
菁華估摸了一番時辰,上前:“世子爺,我們該出發了。”
楚彧置若罔聞,沒有挪步。
菁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