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婀娜跳起來,“什麼?”

艾米輕輕拍她的手背,叫她坐下,周圍已經有人往這裡看過來。

婀娜坐下,低聲問道,“為什麼?”

“你知道我本來跟你一樣學花滑的,後來因為一些變故,改變了志願,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真的喜歡速滑嗎?回憶最初接觸滑冰的那些時光,我覺得,改變的這些日子,我從沒真正快樂過。我……決定了,我要回到原來的地方,一點一滴,重新來過。不管困難或者痛苦,都是我的選擇。”

後半段話艾米說得很慢,好象每個字都放在心裡咀嚼過,不只為了讓別人聽清楚,而是要讓這些話清晰地烙印在自己的記憶裡,時刻警醒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婀娜知道艾米個性看似柔順平和,實則決斷,因此也不再勸她,但心裡的失落卻不能輒止。

乙組決賽終於鳴鑼開賽了,丁丁這次抽了下下籤,四道。許多人早就心理不平衡,巴望著她出差錯,樂得幸災樂禍。艾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第一槍居然搶跑,稍做調整後重新站到起跑線前。第二槍,五位選手順利出發。

一道的選手搶先過了第一個彎道,但是一進入直道,三道的艾米就從外道超過,開始領滑,一道的選手在後面緊咬著,二道的選手和四道的丁丁被壓制在最後,但是差距不算大。目前的情況誠如婀娜預料的那樣,丁丁是落在最末了。

婀娜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開始替這個奇怪的女孩擔憂起來,除了艾米,還從來沒有人讓她這樣關注過。這女孩象深埋於地下的寶石,蒙著醜陋的泥殼,積著厚厚的塵土,她無意擦掉了泥灰的一角,窺見過那驚才絕豔的美色。但是如果在今天,在這裡,女孩因為畏縮而停步不前,那麼她這輩子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也就定格了。世界滑冰史上有很多類似的例子,每屆大賽中總有中途夭折的天才選手。這些天才的可悲之處在於面前總有一個不能跨越的極限,他們為此傷心、痛苦、怨恨,可他們並不知道,造成這界限的原因往往就是他們自己。

婀娜發覺自己心情矛盾,一方面希望丁丁調整到最佳狀態,發揮潛力,得以順利成長,而艾米也會被迫全神貫注進入比賽,不再有所保留,比賽將可想而知的精彩。一方面又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不安,那是威脅出現的預兆。在她擁有絕對全力的王國裡,已經有種子在發芽。也許有一天,這幼嫩的種子會長成參天大樹,遮蔽住她曾經來去自由的天空。

“TEN!加油!TEN!加油!”有人在立場鮮明地大聲吶喊,引得眾人注目,婀娜望過去,原來是茜茜從隔壁跑過來了。

麥教練趕緊捂茜茜的嘴,茜茜手腳舞動,努力想要爭脫控制。忽然一個委婉空靈的聲音在兩人身邊響起,聽來就象冰線流淌進喉嚨的感覺,“什麼時候開始,你可以否決別人的公民權了?”

麥教練一見來人,臉上頓時青紅交雜,咬牙切齒道,“聽說上個月出車禍了不是嗎?還真是壞人活千年,居然又生龍活虎的了。收起你的高見,我可不想讓人說三道四的,我的隊員也絕不希望以這種方式得到力量。”

來人冷笑,“你又不是魚,怎麼知道魚不快樂?”

麥教練一陣頭暈,“什麼什麼魚,什麼意思?”

來人嗤笑一聲,不屑作答。

茜茜趕緊解釋,“夜洲典故,意思是你沒有權力給別人的感受下定義。”

好心卻惹來麥教練的怒目而視,馬上又開始與那人你來我往爭執不休。茜茜想,這兩個人真是的,哪回才能見了面不吵架啊。這時周圍嘈雜的聲音高亢起來,蓋過了他們的爭吵,三個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都往賽場上望過去。

丁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第四位上升到第三位,跟領先的兩位選手只差了一米左右的距離。艾米滑得不緊不慢,似乎只想保證小組第一。順二位的選手卻知道要靠實際成績計算最後名次,只顧著拼命追趕首位的艾米,根本不知道身後咫尺的地方已經起了變化。

第三圈一開始,順二位的選手就發起了衝擊,艾米想盡量擋住對手的路線,反而疏忽了自己的位置,被對手伺機從內側擠過去。

就在這時候,誰都料想不到的局面出現了,丁丁在前面那兩個人發生交集時以驚人的爆發力試圖從外道超越。

在那百分之一秒的時間裡,三個人在同一條直線上比肩斜飛、急勁如電,就象是在鍛鍊鋼鐵的匝道上金屬與金屬摩擦時,碰撞出四射的耀眼的火星。

接下來的一瞬間,所有人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丁丁超越成功了!

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