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晚生這些年對小姐情意深藏於心中,不敢狂,不敢亂。再說,晚生系老爺從小養大,與麗娘青梅竹馬!”
關帷的話撥動了陸德源心中的弦,他心軟了下來,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精明強幹,為人也算是知書達理。說本心話,我也確曾有此意,可現在,小姐非其不嫁,這,這叫我……”
關帷抬起頭,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沈萬三!”
2絲綢鋪的秦老闆出於忌恨,陰謀至官府告發沈萬三。仗義的四龍,深夜來到沈萬三家
林老伯去世一個多月了。
在做“五七”那天,沈萬三來到周莊鎮南面的一個村舍,林老伯的妻子和女兒小鳳搬到了這裡。
沈萬三和他們一起為林老伯燒了紙錢,也燒了林老伯的生前衣物。看著那漸漸熄滅了的灰燼,林妻和小鳳不禁又哭了起來。
沈萬三看著林妻:“林老伯已經謝世,還望大嬸節哀。”說著,他站起從懷中掏出一包銀子:“林老伯在世時,借我五百兩銀子,現如數歸還!”
林妻顯然感到非常意外:“他兄弟,老頭子臨死前也沒關照,那張字據我也不知在哪。”
“不!林老伯沒要我立字據。”說著,他將那包銀子放到了林妻手裡。
小鳳一直在旁邊看著:“沈家大叔,我爹只借給你二百兩銀子,你怎麼說五百兩?”
林妻聞說連忙問女兒:“小鳳兒,你知道這事?”
“沈家大叔借錢那天,我也在!”小鳳說。
林妻捧著那包銀子,有些不自在起來。她看著沈萬三:“他兄弟,老頭子已經死了,也沒立個字據,這筆死債你能還來,我已經很欽佩你的為人了,可你還多給這麼些銀子,這,怎麼能行?”
沈萬三看著林妻和小鳳,嘆了口氣,林老伯那誠懇的形象又出現在他眼前:“唉,老人家生前對我照顧有加,如今他走了,留下你們孃兒倆,我能看著你們缺衣少食,陷入困境麼?我是個商人,但不是小人。從林老伯身上,我知道生財有大道,但當以義為利,而不能以利為利。”
林妻看著沈萬三,慢慢跪了下來,小鳳也跟著跪了下來。
沈萬三趕緊扶起林妻:“老嫂子,你怎麼能這樣,快起來!”
沈萬三扶著林妻站了起來。林妻流著淚將小鳳拜託沈萬三日後多多照顧。
沈萬三看著小鳳兒側面的臉:“小鳳兒多大了?”
“十五了!”
秦記絲綢鋪的小廝四龍坐在櫃檯裡恨恨地望著秦文林出去的背影。
三十四
四龍父親在世時,曾向秦文林的父親借過三十兩銀子,當時兩人是一起走南闖北的弟兄,也沒立什麼字據。後來,兩位老人都過世,兩家的後人都不知道這借銀子的事了。四龍十五歲那年,翻看父親當年留下的賬簿,知曉了這件事。儘管時過境遷,但厚道的四龍仍然找到秦文林那兒,說起父債子還,因家境貧寒,以給他做三年幫工來償還父親欠下的那筆債。秦文林當然同意了。四龍給他當牛做馬地幹了三年,到昨天期滿。可秦文林忽然提出,還要四龍再做三年,否則就要還那三十兩銀子那麼些年的利息。
秦文林到外面去了一陣回來了。一進門就吩咐四龍給他備文房四寶。四龍趕緊將筆墨紙硯給他鋪好。秦文林走過去,在紙上寫了起來。
秦文林剛才出去,聽說了吳江首富陸德源的女兒和沈萬三的事,一下子心中充滿著了妒忌。他媽的,沒想這小子倒交上了財運和桃花運!他做別的事都沒心思了,只想著回來要破破他的運。想到沈萬三酒醉那天所說的蘇北鹽民不日起事的事,他決計向蘇州的官府衙門告發這個通賊的沈萬三。
寫畢了告發信,秦文林將紙摺好,套在一個信套裡,接著對正坐在櫃檯前看著店的四龍說:“你去準備一下,給我乘便船趕到蘇州官府衙門,將這給遞上!”
四龍吃驚地:“老爺,你這是幹什麼?”
秦文林解氣地哼了一聲:“沈萬三,這下,我看你再神氣!”
“老爺,你這是告他什麼?”
“他通蘇北的土匪。上次他在這兒喝酒時說的,還說他們要起事造反,你四龍也聽見的!”
“老爺,我可沒聽見什麼。這事,我看你也算了吧,你這樣,官府能給幾個賞錢?”四龍勸解著。
“賞錢,哼,我這告發信都沒署名,我才不是為領那兩個賞錢呢!”
“那,你這損了人又不利己,又是何苦?”
秦文林眼裡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