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無舊冢。其高顯雖未足比邢山,然東奉二陵,西瞻宮闕,南觀伊洛,北望夷叔,曠然遠覽,情之所安也。故遂表樹開道,為一定之制,至時皆用洛水圓石,開遂道南向,儀制取法於鄭大夫,欲以儉自完耳。棺器小斂之事,皆當稱此。”子孫一以遵之。子錫嗣。
錫字世嘏。少有盛名,起家長沙王乂文學,累遷太子中舍人。性亮直忠烈,屢諫愍懷太子,言辭懇切,太子患之。後置針著錫常所坐處氈中,刺之流血。他日,太子問錫:“向著何事?”錫對:“醉不知。”太子詰之曰:“君喜責人,何自作過也。”後轉衛將軍長史。趙王倫篡位,以為治書御史。孫秀求交於錫,而錫拒之,秀雖銜之,憚其名高,不敢害也。惠帝反政,遷吏部郎、城陽太守,不拜,仍遷尚書左丞。年四十八卒,贈散騎常侍。子乂嗣,在《外戚傳》。
史臣曰:泰始之際,人祇呈貺,羊公起平吳之策,其見天地之心焉。昔齊有黔夫,燕人祭北門之鬼;趙有李牧,秦王罷東並之勢。桑枝不競,瓜潤空慚。垂大信於南服,傾吳人於漢渚,江衢如砥,襁袂同歸。而在乎成功弗居,幅巾窮巷,落落焉其有風飈者也。杜預不有生知,用之則習,振長策而攻取,兼儒風而轉戰。孔門稱四,則仰止其三;《春秋》有五,而獨擅其一,不其優歟!夫三年之喪,雲無貴賤。輕纖奪於在位,可以興嗟;既葬釋於儲君,何其斯酷。徇以苟合,不求其正,以當代之元良,為諸侯之庶子,檀弓習於變禮者也,杜預其有焉。
贊曰:漢池西險,吳江左回。羊公恩信,百萬歸來。昔之誓旅,懷經罕素。元凱文場,稱為武庫。
列傳第五
陳騫子輿 裴秀子頠 秀從弟楷 楷子憲
陳騫,臨淮東陽人也。父矯,魏司徒。矯本廣陵劉氏,為外祖陳氏所養,因而改焉。騫沈厚有智謀。初,矯為尚書令,侍中劉曄見幸於魏明帝,譖矯專權。矯憂懼,以問騫。騫曰:“主上明聖,大人大臣,今若不合意,不過不作公耳。”后帝意果釋,騫尚少,為夏侯玄所侮,意色自若,玄以此異之。
起家尚書郎,遷中山、安平太守,並著稱績。徵為相國司馬、長史、御吏中丞,遷尚書,封安國亭侯。蜀賊寇隴右,以尚書持節行徵蜀將軍,破賊而還。會諸葛誕之亂,復以尚書行安東將軍。壽春平,拜使持節、都督淮北諸軍事、安東將軍,進爵廣陵侯。轉都督豫州諸軍事、豫州刺史,持節、將軍如故。又轉都督江南諸軍事,徙都督荊州諸軍事、徵南大將軍,封郯侯。武帝受禪,以佐命之勳,進車騎將軍,封高平郡公,遷侍中、大將軍,出為都督揚州諸軍事,餘如故,假黃鉞。攻拔吳枳裡城,破塗中屯戍。賜騫兄子惺爵關中侯。
咸寧初,遷太尉,轉大司馬。騫因入朝,言於帝曰:“胡烈、牽弘皆勇而無謀,強於自用,非綏邊之材,將為國恥。願陛下詳之。”時弘為揚州刺史,不承順騫命。帝以為不協相構,於是徵弘,既至,尋復以為涼州刺史。騫竊嘆息,以為必敗。二人後果失羌戎之和,皆被寇喪沒,征討連歲,僅而得定,帝乃悔之。
騫少有度量,含垢匿瑕,所在有績。與賈充、石苞、裴秀等俱為心膂,而騫智度過之,充等亦自以為不及也。累處方任,為士庶所懷。既位極人臣,年逾致仕,思欲退身。咸寧三年,求入朝,因乞骸骨。賜袞冕之服,詔曰:“騫元勳舊德,統乂東夏,方弘遠績,以一吳會,而所苦未除,每表懇切,重勞以方事。今聽留京城,以前太尉府為大司馬府,增置祭酒二人,帳下司馬、官騎、大車、鼓吹皆如前,親兵百人,廚田十頃,廚園五十畝,廚士十人,器物經用皆留給焉。又給乘輿輦,出入殿中加鼓吹,如漢蕭何故事。”騫累稱疾辭位,詔曰:“騫履德論道,朕所諮詢。方賴謀猷,以弘庶績,宜時視事。可遣散騎常侍諭意。”騫輒歸第,詔又遣侍中敦諭還府。遂固請,許之,位同保傅,在三司之上,賜以几杖,不朝,安車駟馬,以高平公還第。帝以其勳舊耆老,禮之甚重。又以騫有疾,聽乘輿上殿。
騫素無謇諤之風,然與帝語傲;及見皇太子加敬,時人以為諂。弟稚與其子輿忿爭,遂說騫子女穢行,騫表徙弟,以此獲譏於世。
元康二年薨,年八十一,加以袞斂,贈太傅,諡曰武。及葬,帝於大司馬門臨喪,望柩流涕,禮依大司馬石苞故事。子輿嗣爵。
輿字顯初,拜散騎侍郎、洛陽令,遷黃門侍郎,厲將校左軍、大司農、侍中。坐與叔父不睦,出為河內太守。輿雖無檢正,而有力致。尋卒,子植字弘先嗣,官至散騎常侍。卒,子粹嗣,永嘉中遇害,孝武帝以騫玄孫襲爵。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