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兒,外頭就有通傳,說聖人命送人過來,阿元好奇地向宮門口看過去,就見兩名身上穿著銀色薄甲的青年男女,逆著日光緩緩而來,皆是一般的英武高挑,叫人見了心折。
“阿欒。”阿元便笑嘻嘻地向著那女子喚道。
那女子看過來,一雙狹長的眼睛的眼中帶著笑意,大步過來與身邊的青年給德妃幾人請安,這才過來含笑看住了阿元與五公主。五公主還矜持些,沒皮沒臉的熊孩子已經忍不住撲到女將軍的懷裡去了,也不嫌人家身上那輕薄的戰甲冰冷硌人,扭著身子就往阿欒的懷裡鑽,眼見這熊孩子是要爬牆的節奏,五公主簡直要崩潰!又見阿欒身邊的青年,看向阿元的目光帶著幾分嚴肅,便微微低頭拿自己當隱形人。
話說回來,這位表哥這樣強壯威武,簡直能抵定國公府表哥表弟加起來翻個翻兒再翻個翻兒了,頓覺這才是表兄呢,五公主起身就笑道,“見過表哥!”這才應該是能支撐門戶的男人!
這青年對著五公主微微躬身,之後,目光又飛快地轉到了哼哼唧唧在阿欒懷裡撒嬌的熊孩子身上,有些冷硬的嘴角,慢慢地抿起來。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疼不疼呀?”阿元正心疼地摸著阿欒臉上一道狹長的傷疤,見阿欒微笑搖頭,頓時心疼的死去活來,眨巴著眼睛說道,“我給你吹吹!”說完就撅著自己的狗嘴給人的臉上噴氣,小爪子在阿欒的手臂上劃拉起來,才吹了兩口,表達了一下自己憐香惜玉的心情,就覺得後脖領一緊,竟叫人提了起來,在空中撲騰了幾下回頭一看,就見到了一雙嚴肅的眼睛,那有些沉默剛強的青年,緩緩地說道,“敘舊,不需要這樣近。”
上頭德妃已經撫掌笑起來,與也忍不住含笑看著兩個孩子的沈夫人笑道,“可見,是著緊這個媳婦兒的了。”
阿欒臉上微紅看了這青年一眼,這才與可憐巴巴的阿元微笑道,“殿下吹吹,果然不疼了。”
熊孩子得意洋洋威嚴四顧,青年的臉黑透了。
“不似小七。”沈夫人見了熊孩子的做派,笑得不行。
“賴皮。”陳留郡君嘆息了一聲,覺得這才是肅王的種呢,比起當年肅王不要臉的程度,簡直有過之無不及,不過是如今有身份了,披了一身的人皮,骨子裡還是那個不要臉的肅王。
阿元覺得這青年似乎有些色厲內荏,頤指氣使地命令道,“本宮上頭有人!快快把本宮放了,不然,”她眼珠子一轉威脅道,“叫阿欒,打你!”使喚人家媳婦兒揍夫君,這麼無恥的話,也只有熊孩子才能說出口了。
“拓兒。”沈夫人便在上方眯著眼睛笑道。
名為沈拓的青年沉默了很久,方才將這熊孩子給放地上,看這熊孩子得意地滾到了阿欒的身邊,忍了又忍,方才低聲道,“我的。”
阿元大牙都要被這話給酸倒了,不過公主殿下是叫人不愉快的人麼?必須不是。見這青年的目光特別糾結,便安慰道,“你放心,本宮,是有主兒的啦。”聽見上頭長輩又笑了,她便得意地說道,“瞧瞧,這是覺得本宮是個有競爭力的對手了,不過,本宮的節操還是在的不是?不會爬牆的。”看著青年的臉色緩和了,剛在心裡覺得這就是一個妒夫呀,阿元就見五公主在眾人的身後,遙遙地給了她一個奸笑。
妥妥是要告狀的節奏。
阿元又心虛了,嘿嘿賠笑地躲到了一旁去。
“這孩子訂給了錦繡的長子阿容,那可是個漂亮的孩子。”德妃便有好奇的沈夫人笑道,“阿容美儀容,是京中難得的美人,不是個實心眼兒的,尋常哪裡能守了這麼多年呢?”
“我外甥,那自然是好的。”阿容的模樣肖似舅舅,作為舅母,陳留郡君便特別的得意,也有愛屋及烏的情分在裡頭,聽德妃誇讚阿容,便在一旁與沈夫人笑道,“特別像他舅舅,不過比他舅舅更白皙些,有世家公子的做派。”沈夫人當年在京中是見過陳留郡君死乞白賴地追人家漂亮少年的,見如今追著了心上人的好友這樣炫耀,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笑道,“你如今這樣,倒似很快活。”
“我出手快,自然得了好處。”陳留郡君頓了頓,便推了推沈夫人的肩膀笑道,“你家的姐兒沒有人家,不如給了我家如何?”
阿元對這些沒有什麼興趣,聽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趣,便拉著阿欒笑道,“咱們往園子裡去,如今花兒開的好,天氣也好,多自在。”
阿欒回頭去看沈夫人,見她微微點頭,便起身與沈拓一同跟著振奮了的阿元與五公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