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傳之萬世”,“不知此事始末益滋疑議”,“激成君父之過”,“伏乞皇太后深念此案罪名有無過當”,這些話一直不停地在他的腦子裡迴旋著。認真地說,這些話都無不當之處,事情明擺著也是這樣,但聽起來卻不大順耳。目的是要讓太后收回成命,從輕處罰護軍,並給參與鬥毆的太監以懲處,不讓太監有得勢滋生非分之念。只要這個目的達到也就行了,至於手段是可以從權的。
太后死要面子,決不能有半點指摘她的意思,這是首要的。其次,太后眼下最惱火的是護軍。若是一個勁地為護軍辯護,則反而會更令太后生氣,一旦惱羞成怒,堅持要按她說的辦,那就毫無辦法了,總不能為幾個護軍而喋喋不休地死纏著太后不放吧!
陳寶琛的附片,以“惶駭”“傳播”等字眼來暗裡指摘太后,又一個勁地為護軍辯護,恰恰在這兩點上犯了大忌。
“附片不能上!”想到這裡,張之洞堅定了這個認識,必須馬上制止。他提起筆來,寫了八個字:“附子一片,請勿入藥。”叫大根連夜送去陳府。
太后不能指摘,護軍不能辯護,剩下的惟有從“太監”著手了。再次提醒太后,注意前朝宦寺干政的危害,重申家法,杜絕亂萌,讓太后自己醒悟;並將前向劉振生一案並提,正可以看出管束太監之重要。對!就這樣寫,或許能帶來轉機。張之洞覺得為午門斗毆事件再上一疏的責任,已義不容辭地落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為糾正太后的過失,為鳴申護軍的冤屈,為抑制太監的得勢,也為陳寶琛正疏的有欠穩妥,張之洞施展平生文字功力,以極大的忠悃誠摯,以極度的委婉曲折,來表達自己一目瞭然的用心:
竊聞近日護軍玉林等毆太監一案,劉振生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