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豐都沿江一帶的山壁上,瓥魅的蹤跡越發頻繁,這意味著什麼你也清楚。”
林寶駒正要繼續追問,忽然見裘雲領著一群道士從群策宮裡面迎了出來,裘雲對著丹青生拱手行禮說道:“丹青生前輩駕臨靈隱山,實在是讓裘雲受寵若驚啊。”
丹青生看了看裘雲,顯然是有些奇怪裘云為何會驟然變老,但是他終究是非常之人,很快神色就恢復了正常,說道:“天松道長有子如此,足以自傲了。只是,裘門主強自提升修為而損陽壽,實在……實在是不妥,不過若是能夠常年以靈隱山的‘雪牡丹’和‘飛鷹蟲’為食,輔以道家的陰陽房中之術,倒是可以補充元氣,化解先前你強自提升修為帶來的弊端。”
聽丹青生說道道家的陰陽房中之術,裘雲不禁臉上微微一熱,然後誠懇地說道:“多謝前輩指點,裘雲受教了。請前輩到宮內一敘,請。”
丹青生搖了搖頭,笑道:“若是可以的話,我只想和你們幾人在後山的觀雲亭喝點雲霧茶,然後順便說點事情。”
裘雲知道丹青生來此自然不是為了喝茶和順便說點事情那麼簡單,但是他依然接受了丹青生的提議,笑道:“那前輩這邊請。”
林寶駒、許白白、丹青生還有裘雲四人到了觀雲亭的時候,早已經有人泡好了茶。
丹青生輕輕地吸進了一口茶香味,然後說道:“看來這雲霧茶,還是隻有在這觀雲亭之上才能夠達到最美妙的味道啊。這喝茶除了品茶本身的味道,更重要的還有心境和氛圍,這觀雲亭坐落在雲霧之上,方才有喝茶的氣氛啊。”
裘雲邀三人坐了下來,然後問道:“前輩,今日我見你雖然有喝茶的氣氛,但是恐怕心境卻似乎差了一點啊,可是在憂慮天工神殿的事情?”
丹青生看了看林寶駒一眼,知道林寶駒必定已經告知了裘雲關於天工神殿和黑暗世界入口被開啟的事情,微微頷首道:“若是說不擔心,那必定是假話了,事實上我無時不刻都在擔心這件事情。靈隱山和萬佛寺為中原護靈人的中流砥柱,卻不知道有何應對之策沒有?”
“我近來忙於安葬父親以及繼任山主之事,一直沒有親臨豐都境內,檢視那附近的狀況如何。不過,根據林兄所說,我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僅關係中原護靈人的存亡,更關係天下蒼生的存亡。對於此事,靈隱山原本應該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只是,如今韓易瀟擊敗我父,白蓮教的教眾也蠢蠢欲動,若是我們靈隱山將全力放在阻止黑暗世界入侵的事情上,不免為白蓮教所趁,那時候,恐怕靈隱山數百年的基業就要毀於我手中了。”裘雲輕輕嘆了一口氣,“靈隱山和萬佛寺的存在,就是為了遏制白蓮教的危害,如今我若是下錯了決定,必定會讓靈隱山的眾位弟子心寒啊。”
裘雲這些話句句在理,林寶駒也明白了裘雲眼下的處境實在有些微妙。由於天松道人死在了韓易瀟手中,裘雲原本是應該立即勵精圖治,以求能夠擊潰白蓮教,手刃仇人;但是林寶駒和丹青生卻請求裘雲將全部力量都擊中在應付黑暗世界入侵的事情上,將父仇放在一邊,恐怕會引起靈隱山一些元老的不滿,何況還是在裘雲剛剛繼承大任的時候。
最麻煩的是韓易瀟和他手下的人,最近表現得實在是太高調,這將會更加挑起靈隱山和萬佛寺眾人的怒火,恐怕很難遏制住兩大勢力聯合向白蓮教復仇。
對於這件事情,連丹青生也覺得韓易瀟太不明智,白蓮教雖然進來羽翼漸豐,但是要同時應付中原護靈人的兩大勢力聯合進攻,恐怕仍然是有些力量不足。更何況,縱然白蓮教能夠壓制住靈隱山和萬佛寺,也未必能夠過得了騰龍的這一關。
形勢變得如此的複雜,丹青生也無法控制,只能輕嘆一聲,然後對裘雲說道:“雖然父仇不共戴天,不過眼下卻並非是復仇的最好時機,希望裘門主你慎重考慮。另外,念在天下蒼生的份上,希望靈隱山能夠全力應付黑暗世界入侵的事情,否則日後縱然後悔,也只是後悔莫及了。”
“前輩的話,在下自然明白,只是卻並非靈隱山所有的人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裘雲說道,“雖然我現在身為山主,但是卻反而受限於這個位置,有些事情縱然不喜歡做,卻也必須那樣做。以往我父親總對我說,縱然凌駕於萬人之上,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如今方才明白果然如此。”
丹青生見裘雲如此,也不再勸說,起身說道:“如今茶已喝過,要說的話也已經說過,我也不久留了,這就告辭了。”
“我也隨同師傅一起下山。”林寶駒也對裘雲告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