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他生平第一次看到獨輪車的有趣故事。事情就發生在薩格港。好象是他的船主借給他一輛獨輪車;好讓他把他那隻笨重的箱子運到他的宿店去。為了對這東西顯得不是一無所知。。。。。。雖然事實上;關於如何正確地掌握獨輪車;他是完全一無所知的。。。。。。魁魁格把他那隻箱子放上去後;用繩子捆捆緊;就把車子往肩上一扛;徑自走上碼頭。〃怎麼;〃我說;〃魁魁格;想來你總不至於這樣笨吧。人們不笑話你嗎?〃
聽到這話;他又告訴我另一個故事。事情好象是;他那個羅科伏柯島(羅科伏柯。。。。。。即上章所提到的科科伏柯。)上的居民;在他們的結婚筵席上;都要把嫩椰子壓出來的芬芳的椰汁;滴在一隻象潘趣酒壺(潘趣酒。。。。。。又稱五味酒;是一種以檸檬汁;葡萄酒;茶;糖;雞蛋混合而成的飲料。)一般的染色大葫蘆裡;這種潘趣酒壺總是那條擺酒席的緶飾墊子上的最主要的裝飾品。有一回;恰巧有一隻大商船駛到羅科伏柯;那隻船的船長。。。。。。從各方面看來;至少就一個船長說來;他是個十分莊嚴拘謹的紳士。。。。。。這位船長也被邀來出席魁魁格的妹妹的結婚喜宴;他的妹妹是個剛滿十週歲的美麗小公主。於是;當所有的來賓都被請到新娘的竹搭小屋裡去的時候;這位船長也進去了;還被請上首席;他面對著那隻潘趣酒壺坐了下來;兩旁就是那個祭司長和國王陛下即魁魁格的父親。飯前禱告做過後。。。。。。因為他們也跟我們一樣;飯前要做禱告。。。。。。不過;魁魁格告訴我;做法跟我們不同;我們在這種場合上是俯對著我們的杯盤做的;他們卻相反地;摹仿鴨子的樣子;仰望著各種筵席的那個偉大的〃賞賜者〃。。。。。。卻說飯前禱告做過後;祭司長就按照這個島國的萬古不易的禮節來開席了;就是說;把他那聖化的。而現在正在做聖事的手指浸到那隻還未對客人巡酒的喜酒壺裡。那個船長看到自己就坐在祭司長的鄰座;他一邊注意著這種禮節;一邊暗自忖量。。。。。。身為一船之長。。。。。。明明又是坐在一個小小的島國國王的上首;尤其是正坐在國王自己的家裡。。。。。。於是;這個船長就不動聲色地在潘趣酒壺裡洗起手來;。。。。。。我想他是把它當作一隻大指盆(指盆。。。。。。西俗宴客時;在上最後一道水果甜品前用來淨手的。)的。〃現在;〃魁魁格說;〃現在你怎麼個想法?。。。。。。我們那些人沒有笑話他嗎?〃
最後;付過船票;安頓了行李;我們就搭上那隻縱帆船。篷帆扯起;船隻順著阿庫希奈河徐徐而下。這一邊是新貝德福顯現在房屋鱗次櫛比的街道中;街上那些冰封的樹木都在晴冷的空間閃閃發光。桶子象大小丘陵似的堆積在碼頭上;浪遊世界的捕鯨船終於又悄悄而安全地停泊在旁邊;另一邊傳來木匠桶匠的聲音;還混雜著為了融化瀝青的火燒鐵打的聲音;一切都表示著新的巡弋已經開始;也表示著一次最危險的長距離航程雖然結束了;卻不過是第二次航程的開始;而第二次航程的結束;又不過是第三次航程的開始;如此迴圈不息;永無止境。這就是整個人間的無休無止而且是難堪的努力。
小〃摩斯號〃到了比較開闊的海面;涼爽的和風逐漸變成陣陣清風;船頭激起四濺的浪花;象一匹幼駒在噴鼻息。我多麼討厭那種韃靼人的氣息!。。。。。。我多麼蔑視那要收通行稅的人間!。。。。。。我多麼憤恨那佈滿了奴隸的腳踵和鐵蹄的凹痕的公共大道;我不禁佩服海洋的寬宏大量;因為它不許留下任何記錄。
魁魁格似乎也象我一樣;給這個泡沫飛濺的噴泉陶醉得蹣蹣跚跚了。他那黝黑的鼻孔脹得大大的;露出他那齊整而銳利的牙齒。我們向前急駛突進;急駛突進;我們已經駛出了海面;〃摩斯號〃正乘著疾風駛去;船頭一仰一潛;象個奴隸在向蘇丹王叩頭。它往旁邊一側;我們也就往旁邊一衝;每根繩索都象電線一般叮噹作響;那兩根高高的桅杆象是疾風地帶的印第安棕櫚一樣彎彎斜斜。我們站在猛烈搖晃的船頭斜桅邊;全然陶醉在這種搖曳生姿的景色中;一時間沒有注意到那些旅客的揶揄的眼色;他們象是一群未出過海的人;看到這兩個傢伙竟會這樣相得;不禁大為詫異;彷彿白種人就多少得比一個白化了的黑種人更神氣些。但是;裡面有一些人;從他們那極其幼稚的表現看來;一定是從未見過世面的蠢材和鄉巴佬。魁魁格抓到了一個在他背後扮鬼臉的毛頭小夥子。我心想這個鄉巴佬活該倒黴了。這個身體結實的野人;丟下他的標槍;把他一把挾了起來;用一種簡直是不可思議的靈巧和手勁;把他的身體一拋就拋得老高;然後在他翻�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