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靈芳等:“好生照顧你家奶奶。”接著就聽見許多人輕輕走出的腳步聲,房間很快轉為寂靜無聲,想來是汪夫人等都出去了。
房裡是像死去一般的安靜,我只能感覺到代善握著我的手還有一些溫度,睜開眼睛,果然房裡只有他一個人,我望著他,卻不想說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代善也不為難我,也不和我說話,只是用關切的眼睛看著我,不時為我掖一掖被角,過了許久,我覺得心裡憋悶的難受,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王太醫說的是真的麼?”
代善說不出什麼來的樣子,半日才說:“王太醫也並沒有下什麼決斷,只不過說你是虛冷之症,得好好調養著。你本來身子就虛,自然得養好了才能懷孕啊。”
我心裡本來已經瞭然,聽了代善的話更無懷疑,心裡像針扎似的難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向代善道:“你不用安慰我,王太醫的醫道我是知道的,他既然這麼說,一定是這樣了。”
“老爺太太還說再請兩個名醫來,和王太醫共同診脈呢,你不用擔心,這也不是什麼大病。”
我搖了搖頭:“不必了,王太醫是醫國之手,何必再請什麼名醫,況且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也知道,這一段時間就覺得沒有力氣,我以為是累著了些,現在想來,從前在家的時候我就總是手腳冰冷,大概是自幼便有這個病根兒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人力不可挽回,聽天由命罷了。”我說的倒是心裡話,想想我從小就是好冷的體質,可能從前就有這個毛病,只不過沒有發現而已。
“涵兒,我平時看你總是很豁達的,怎麼這件事這樣悲觀?這也不是什麼治不了的病,好好吃幾劑藥,自然就好了。我們還年輕,以後日子長著呢。不急在這一時一刻。”代善雖然口中勸慰著我,我看他也是眼圈有點兒紅了的樣子。
我自己的身體是一方面,看著代善傷心,我更加難過了,為了讓他安慰些,我勉強拉過一方帕子,拭了拭眼淚,擠出一絲笑容道:“不過不管怎麼樣,桐箏總算是有喜了,雖然我生了病,桐箏的孩子我也會當成我親生的一樣,這畢竟是你的血脈啊。以後紫簫也會生育,我們就好好撫養這些孩子,不是一樣麼?後漢書上記載漢明帝馬皇后說:人未必當自生子,但患愛養不至耳。代善,你說是不是?”
代善聽了我的話,更是一陣難過,柔聲道:“說什麼話呢,你不知道我最希望有我們自己的孩子麼?你想的也太多了,你現在只有什麼都別想,等身子好了,我們還要有七個八個孩子呢,生個女孩兒,長得像你一樣漂亮,我才高興。”
我不由自主地收斂起笑容,心裡一陣難過:代善啊代善,雖然我有此心,但是我們還能有那一天嗎?(未完待續)
第六十五章 昏迷
代善又說道:“涵兒,你只放心,不論你怎麼樣,我心裡永遠只有你一個人,詩經上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的心就是這樣。”
“你雖然這樣想,可是我們身不由己,上面還有太夫人,老爺,太太,我的病又是這樣,恐怕不久還要給你娶親。”
“我已經有兩個了,還娶什麼親?你越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身子怎麼能好?”
事已至此,多說也是無益,只會徒然增加代善的煩惱,我不再說什麼,只是向代善道:“我想一個人安靜地睡一會兒,你今天不用去衙門麼?”
“我已經請了假了,今天一天都在家陪你,既然這樣,我就先出去,一會我再進來。”
正在這時,素絹端進藥來,代善接過碗,向我道:“涵兒,先把這碗藥吃了再睡,好麼?”
“我不想喝,吃藥能有用處麼?”我有些賭氣,用手推開藥碗道。
“別耍小孩子脾氣,乖乖聽話,不然我可生氣了。”代善哄勸似的說,我拗不過她,也不想讓他著急,只好勉強起來把藥喝盡,代善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我微微一笑,就閉上了眼睛,代善替我捋捋頭髮,就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我雖然覺得身上沒有力氣,只是閉著眼睛任思緒遊蕩,但是前塵往事卻亂亂地在頭腦中翻滾,我不想去想,卻由不得自己,代善的柔和麵容,桐箏的陰險笑容,汪夫人戒備的神氣,吳太夫人嚴肅令人不寒而慄的表情,迷迷糊糊地,又現出了德潤淒涼而聽天由命的面容。慧嬪壓抑的微笑,我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喃喃:“不,我不要這些痛苦的東西;我的東西在哪裡,什麼是完全屬於我的?”
在這些紛至沓來的一張張充滿距離的面孔之上,我看見父母的慈愛的臉孔凌駕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