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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我堅持在給他的信上“哥哥”“哥哥”的叫著,心裡卻受到失去他的巨大落寞蠱惑。

偶爾趴在窗臺上看對面漆黑一片的空房子,考慮著是否要屈服在母親運籌多年的“娃娃親”計劃裡。

高考考的無知無覺,成績卻意外的理想。索性央求了母親,就近入學,報下了市裡的一所重本。

大學第一天就決策失誤:送我的車太過招搖。導致同寢的女生們一眼便認定,我是腐化墮落的資本主義小姐。彆扭了許久才算解決了人民內部矛盾,卻還是被她們軟磨硬套著套出了家庭背景和生辰八字。

後來夜談的時候,我的銷路問題一直是她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其實我從來沒穿過什麼招搖的衣服,早上又貪睡得很,連打理自己的時間也沒有。常常是匆忙刷牙洗臉過後,頂著軟塌塌頭髮夢遊去教室,坐在靠視窗的位子上發呆。

卻還是常常莫名其妙被人告白。

最戲劇的一次,是林沁告訴我。那天她笑趴在桌上,抓著我的胳膊,聲音頗為駭人:“姜莞爾,你可真是貽害萬年,害人不淺。”

“怎麼了?”我從經濟學原理裡掙扎起來。這學期的課本居然是英文原版,滿目的西洋字母爬的我頭疼。

“你知道嗎,有個大四的師兄,搞錯樓層,把“華仔”的信箱當成你的,塞了一個星期情信。”

“華仔”是我們學校學生處的負責老師,50歲,男,地中海頭型。以神出鬼沒,笑裡藏刀著稱。

我乾巴巴擠出個笑容,很想問問“他還好吧”,又覺得實在虛情假意,索性愛莫能助的搖搖頭。

教室裡漸漸安靜,只殘留些沸騰式的隱隱騷動。林沁憋住笑在我臉上狠捏一記,同我一起朝講臺上望過去。

男生筆直的站著,雙手隨意的撘扶在講桌,笑容恬然清淡:“大家好,我叫仲流年,是從法律系大三轉系來的。”

你嘗試過每一次心跳都不完全的感覺麼?

那一天,整整一百分鐘的上課時間,我的心跳都是缺了一半的。

終於又一次嘗試到牽手的滋味,仲流年的包繞著我的,在校園裡隨意的晃。溫存的觸感經由每一處接連傳遞進心裡,冬天也過成暖春。

“我怎麼能這麼幸福呢。”我捂著枕頭倒在床上不顧廉恥的大喊。

林沁的護手霜、充電器、眼鏡盒……一樣一樣源源不斷的從下鋪襲來:

“stttttttop,姜莞爾,你個花痴,有完沒完。”

“我就是有感而發一下嗎。”

“你感觸也太多太頻繁了吧!我算弄明白了,真正的禍害不是你,是你們家仲流年。哎,魔高一尺,大魔王高一百尺!”

呵呵,我們家仲流年,大魔王仲流年。

真好。

縮排被子裡,我神經質的抽笑起來。

只是母親不喜歡我和流年在一起,她心心念唸的要撮合安宸給我,我只若不聞,連帶的對安宸也冷淡起來。他的幾封來信,我只回一句“奧,這樣啊”。

姜莞爾,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心裡明白這是對他不公平。只是對他公平了,誰來對流年公平?

“要是岳母大人不喜歡你,你敢不敢娶我?”有一次,我靠在仲流年肩上問,雙腿懸空擺動著,一下一下撩著腳丫子。

“她老人家為什麼不喜歡我,我這麼儀表堂堂道貌岸然,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他裝傻似的回問,語氣似笑非笑。

我們從來避談經濟上的問題,總是打馬虎眼一笑而過。

那天我卻有些孩氣的執著,鼓著臉,不管不顧的說:“我小時候有個青梅竹馬的親事,那男生現在在法國。他家很有錢,又同我們家是故交,我媽可是滿意得很。”

頭側的肩膀緊了緊,仲流年卻仍然笑著回答:“只要你喜歡我,願意嫁,我就敢娶。”

被他吃定的態度惹得有些惱了,倒好像我是嫁不出去硬塞給他,於是嘴硬:“其實我覺得,嫁給他也不錯啊。畢竟從小就像哥哥似的,對我百依百順。連我初中時的作業,都是他……”

話音未落,一旁的支撐突然消失,男生利落的跳下了花臺,垂首站在我面前。我一下子失了平衡,就要朝一邊歪倒過去,卻被他兩手夾了雙肩,坐正。

流年認真的看進我眼裡,像是要一下子把我的肺腑看穿:“莞爾,我一定會讓你媽媽接納我的。相信我,彆著急,好嗎?”

除了紅著臉使勁點頭,我一時也沒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