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不再理會她。
姑奶奶看完了這一場戲,也覺得有些累了。明日一早又要啟程回陽城,便起身向老夫人告辭,回去休息了。
姑奶奶一走,楚柔姈自然也得陪著一起。而一直將自己當做隱形人的楚凌風也站了起來,他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自然不便再留下。況且,他還是個男子,繼續留下怕是有損女兒家的閨譽,便也起身離開。
一場不算大的風波算是過去了,老夫人也乏了。管氏不宜晚睡,也起身回了攏翠院。人都散去了,霓裳自然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於是也帶著淺綠和初荷朝著梨香院方向而去。
君虹裳小心翼翼的望了老夫人一眼,喏喏的說了聲“告退”,也灰溜溜的出了福安堂。不過,她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麼人。
“鎖兒這個死丫頭死哪兒去了!”她在院子裡兜兜轉轉了幾圈,沒有發現自己的貼身丫鬟,頓時氣得直跳腳。說好讓她去打聽楚凌風的下落,然後回來稟報她的。卻偏偏一時找不到人,真是急死她了。
行走到一處僻靜的花園,君虹裳兀自生著氣。突然,從一旁的假山後面伸出一個小腦袋來,在看清楚眼前的人後,這才小聲的叫喚起來。“小姐…小姐…奴婢在這兒…”
“你個死丫頭,躲在後面做什麼。還不給我滾過來!”君虹裳一向喜歡頤指氣使,對下人也都沒個好臉色。
那個叫鎖兒的丫頭見四周無人,這才貓著身子從假山洞口裡鑽出來。
“還不快點兒告訴我,楚公子到底住在哪個院子?”她一早就計劃好了,想要來個月夜邂逅。她想,憑藉著她的聰明才智和美貌,一定會讓那個楚家嫡長孫對自己神魂顛倒。到時候,她嫁去侯府,成為人上人,身份比君霓裳這個侯府嫡女還要高貴,心裡就暗自得意。
鎖兒臉上自信滿滿,壓低聲音在君虹裳的耳邊說了幾句,立刻讓主子陰沉的臉色變得欣喜不已。
“你是說,他獨自一人住在荷香院?”君虹裳此刻雙頰泛紅,一副羞怯的模樣,與剛才的囂張跋扈大相徑庭。
鎖兒信誓旦旦的指天發誓,說絕對不會有錯。
君虹裳滿意的打量了鎖兒一眼,便偷偷摸摸的朝著荷香院走去。
霓裳剛回到梨香院不久,就看見一個眼生的丫鬟匆匆忙忙的進了院子,湊在初荷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初荷給了那丫鬟一個荷包,笑著走過來稟報道:“小姐猜的真準,大姑娘果然衝著荷香院那位去了。”
霓裳撇了撇嘴,對這個堂姐的舉動感到不齒。古代女子也這麼開放嗎?這般不知羞恥的跑到男子的院落去,真是丟人現眼啊。
此刻,她真的很同情那個被堂姐看上的楚公子。若真是讓君虹裳得逞,那麼他就必須對她負起責來。可憐的楚公子,就要跟一個行為不檢嬌蠻跋扈的女子結為夫婦,真是太委屈他了。
“小姐,您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楚公子被人陷害嗎?當初,若不是那楚公子據實以告,小姐怕是不會這麼順利的退掉親事呢!”初荷想到楚公子那樣高潔的男子,就要被大姑娘這樣德行的女子給玷汙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看著初荷那不捨的樣子,霓裳忽然靈機一動,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看來,那位楚公子是將她身邊的這個丫頭的魂魄給勾去了。所以這丫頭張口閉口的楚公子,這麼充滿正義感。
“初荷,你為什麼這麼緊張楚公子?該不會是春心萌動,喜歡上他了吧?”
初荷頓時紅了臉,眼神閃爍的嬌嗔道:“小姐…您怎麼可以這麼取笑奴婢。奴婢是什麼身份,楚公子又是什麼身份?奴婢就算再沒有自知之明,也不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這樣的想法怎麼啦?又不犯法。”霓裳嘀咕著,覺著這丫頭的思想還真是頑固,一口一個奴婢,自卑的厲害。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就如你所說,楚公子的確是有恩於我。那我就幫他一次,就算是報答他的直言相告了。”霓裳見她臉色紅得都要滴血了,生怕她一個激動得了腦溢血,這才忍著笑轉移了話題。
初荷見小姐答應出手相助,心裡的不安也少了很多。“那小姐要怎麼幫楚公子?”
“當然是通知楚公子別回荷香院了,現在回去還不被大姑娘堵個正著?到時候就算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從這邊到荷香院要一炷香的時辰,初荷你腳快,過去通風報信。而後,再找個小廝扮成楚公子在屋子裡,咱們來個偷龍轉鳳。”霓裳眨著眼睛,無比歡快的說出自己的想法。